大地春回!
看馬永離去後,李平狠狠的閉了閉眼睛,搖了幾下頭,想要努力平穩一下自己的情緒。突然,他又想起了什麼,於是立即高喊正在旁邊整隊的7隊隊長徐長恩。
待徐長恩跑過來時,李平對他大喊“讓你的陣線貼近灌木叢,保持10到15步距離,五人一組,出來一個刺一個。”
說完,李平也鑽向隊伍中間,一邊奔走一邊用手不斷拍擊著那些還在發愣的士兵肩部,並不斷對他們喊著“違令者死!都給我乾他娘的。”路過骨乾軍官時,他則會多說一句“帶好你的部隊,五人一組,維持陣線。”
很快李平就走到了隊尾,他和馬永互相點了下頭,李平隻說了一句“我押後,等我命令後再緩步後退。”然後就又轉身往回。
山坡上,一個瘦弱的敵兵提著一支帶紅纓的長矛,在樹林中左鑽右鑽的往坡下小跑著。樹林中的霧氣有點重,超過十步就有些看不清了,他有些迷失方向,總感覺自己跑歪了,脫離了大夥兒,但看到左前方幾步遠一個拿刀的同伴還是那麼一往向前,他又覺得無所謂了。
據說底下隻是一小群膽小羸弱的官軍,就像前些天和他們搶東西的那群廢物一樣兒。那些搶他們東西的家夥聽說可是官軍的精銳,卻在見了血後一個個哭爹喊娘怯懦的不成樣子,人數比他們多卻還是被他們打得潰不成軍,今天他們的人數又比這下麵的官軍還多,更沒必要怕了。
他有一支鐵頭的長矛,他還有鞋,他比那些隻有竹矛的同伴強多了,他得抓緊一些才是,讓那些官軍知道他的厲害,晚了,恐怕就被那些拿竹矛的新同夥兒們分光了,不自覺中,他加快了腳步。
這時,他聽到他的左前方不斷傳來一陣陣很奇怪的“嘟嘟嘟”的尖利器樂聲,他從未聽過,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種信號,雖然不明白代表著什麼,但他還是按這奇怪的聲音修正了自己前進的方向,他想大夥兒估計也都會奔這兒來吧!
將到坡底時,一叢叢灌木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看不到灌木後麵的情況。隱隱的,他聽到他的右邊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大群同夥兒開始嚎叫起來,聲音不斷漸遠,半天並沒有交手,看來官軍離他還有些距離。
這時,那個在那左前方的同伴嚎叫著鑽進了灌木叢,他不再猶豫,直接也尋著灌木結合的縫隙向裡鑽,隻扒拉著穿過幾個灌木,前麵就已不再有阻擋,他要鑽出去了。
突然,一隊排列緊密的官兵如牆般猛的出現在他的眼前,緊接著他看到了那一支支正對著自己的白茫茫的矛尖,他瞬間傻掉了。
這是什麼情況?官軍怎麼這麼近?他想停住,身體卻在慣性的帶動下又往前奔了幾步,他好不容易剛停穩,卻聽到對麵有人大喊“向前,刺!”
他下意識的抬手想要阻擋,鑽心的疼痛卻立即傳遍了全身。一支長矛已刺中了他的下腹,一支刺中了他的右腰,還有一支刺中了他的右肩,他的身體開始不可抑製的激烈抖動起來。
他想掙紮,卻又被一支支抽回去的長矛帶著往前踉蹌著走了幾步,然後癱倒在地,渾身所有的力氣在瞬間都已消失。他聞到了自己嘴裡的一股濃濃的腥味,血延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他想喊,卻一點也喊不出,隻是側倒在地上抽動中,眼睛裡全是一條條被帶子緊緊纏裹著的小腿和一雙雙黑色的布鞋。
一百多人的隊列,列成兩例的長矛陣,中間還有刀盾手和弓箭手,這樣的隊列實在不長,隻是一個很小的長條方陣,但伸出的支支長矛在道路上卻宛然一隻百足大蜈蚣。
李平往隊伍頭走的路上,灌木叢中又有幾個敵兵鑽出,隻是他們剛一出來,沒還站穩,一支支長矛就已刺向他們,讓他們完全做不出反應就被捅倒。
接連幾次的成功刺殺有效穩住了軍心,並大大增添了士兵們的信心,一時慌亂的隊伍開始穩定下來,各級骨乾軍官們的指揮聲也開始更多的傳出。
李平一邊走一邊大聲的表揚著剛才他看到的刺殺,他知道他必須去激勵士氣。
“薑東,乾得不錯。”
“媽的,狠狠捅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小泥鰍兒,你個龜孫子,我記著了,不賴!”
……
當他路過弓箭組的隊長時,一把拍向那小子,大聲說“把你的人分成三組,一組隨我到前麵,一組去隊尾找馬永哨長,你帶一組在中間支援,明白麼?”
得到答複後,他立即繼續往回返。
等他返回到前隊時,卻發現就這片刻的功夫,前麵的友軍已完全炸了鍋。
他能看到的地方,很多人影正混亂的交織在一起,到處是金屬的碰撞聲、“啊!啊!”的大喊聲以及人受傷的慘叫聲,有人正往小溪上跑,還有幾個騎兵就那麼單獨的正從他隊伍靠小溪的一側往後跑,更多的馬蹄聲正在前麵的遠方消失,他的前隊也已擠進了五、六個驚恐的友軍。
“投降者免死!”“投降者免死!”的喊叫聲突然在前麵那群混亂的人群中冒了出來。
李平已來不及多想,他回頭又看了一眼本部。然後對已回到自己身側的兩名親兵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