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空間的影子!
那影子在她心裡根深蒂固,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跑出來,擾亂她的心性,讓她變成另外一個人。
日子久了這便成了一種習慣,習慣心裡裝著一個過去的人,也就容不得新的人進來。
房間裡暗暗的,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
雨聲依稀辨認,頭雖疼,但優優還是鬼使神差拿起手機,打開微博,搜索,那熟悉的陌生人,並無更新。
放下手機,心裡暗暗罵自己總是這樣犯賤……可是……
那是一個冬日午後,太陽像是個擺設,光線不帶溫度。湖邊站著個小小的身軀,雖裹著寬大足以包住整個人的羽絨服,但在寒風裡依舊瑟瑟發抖。
湖邊的柳樹早就光禿禿支叉著,把灑下來的光束切割的斑駁,落在湖水裡,破碎。
她看起來像是在等人。周日下午是學生休息時間,可以自由活動,這對於高三學子來說是難得的喘息時刻。
不過她才高二,校園裡遊蕩的人不多,大多數都不是高三的。她時不時搓著手取暖,視線落在幾隻白雀身上,這時節它們怎麼在這?
“久等了吧?來多長時間啦?”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的男生走過來,語氣溫柔,“這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分鐘呢,這麼冷的天來這麼早乾嘛?”溫柔中又有些責怪的意思,可是對方聽著卻有些寵溺的味道。
“沒等多久,我也剛到。”她吐吐舌頭,歪著腦袋嗬嗬一樂。
男生看著她紅彤彤的鼻尖,欲言又止,從兜裡掏出一個4,解開纏繞在上麵的耳機線。“格式轉換了半天,才弄好,都得防著班主任,隻能偷偷摸摸地,寢室阿東的就被搜走了。”
她接過男生遞過來的一隻耳機,戴好後雙手插進衣兜裡。
冬日湖邊,隻有兩個黑色小人,一高一矮,離得很近,近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戲裡戲外,怦然心動。
那時候她還是個頭發短到耳朵上麵,穿著打扮絲毫沒有性彆界限的青少年。
原因是她媽媽怕她早戀,特意給她打扮的醜一些,但這一來反倒和其他女生區彆開了。
她性格大大咧咧,活脫脫一個男孩子相,青春期女孩子們該有的,大多她都比人家遲鈍些。加之她對於外表穿著並不在意,男生堆女生堆都廝混,與男生稱兄道弟,與女生互叫老公老婆,彆人隻當她是個全然沒發育的小孩子。
隻是,在他麵前,與彆人不同。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那時候她是個紅樓迷,最愛的便是黛玉,她愛黛玉的才情和自尊。所以趁著換到靠牆的座位,為了防止衣服蹭掉牆上白灰,於是撕下本子用記號筆寫下這兩句貼在牆上。
同桌那個和她一樣短發的女生,是她的好朋友,硬是要在後麵加一句“此地不許大小便。”惹得她每次都想胖揍同桌一頓,不解風情。
那男孩是學習委員,有次發作業本時路過她座位,順口說了幾句。她沒有聽清,卻以為也是說了什麼損話,便追著他整個樓層打。最後還是男生求饒,她才放過他。
年輕人的友誼很容易建立,一來二去的,少年們很快成了好朋友。再後來換座位的時候又做了鄰座,大家學習玩鬨都在一起,少女的心事就慢慢萌生。
那時候她總是太情緒化,考試全憑心情,情緒好的時候便考的好,情緒低落的時候就考的差。所以隻要看她考試前的狀態,便可預知她此次成績如何。名次靠前相互慶祝,名次考砸了嘛,朋友間互相寬慰幾句,很快便能調整好。
她沒有什麼秘密,什麼都可以吐露,除了“喜歡你”以外的話基本都和男生說過。
可她越來越發覺自己對那男生不是簡簡單單的同學之誼。
轉眼到了高三,高考壓力撲麵而來,終於能體會到前人的焦慮情緒。她情緒開始更不穩定,經常陷入傷感,夜自習經常偷偷跑出去在校園裡亂逛。
男生便細心安慰她鼓勵她。日漸沉溺在那種依偎的溫暖裡,她終於要爆發。
聖誕節的時候下了場雪,夜自習前她從家裡趕回來,羽絨服上落滿了雪花,未化。
放學的時候那男生發現自己抽屜裡多了張賀卡,看包裝就與彆人的不同。賀卡裡的話雖然含蓄,但那男生並非神經大條的人,否則她也不會那麼喜歡他。
等了一晚上,第二天男生也並沒有正麵回應,她終於繃不住,她要當麵表白,讓他退無可退。
當第一次“我喜歡你!”說出口,除了震驚還是震驚,男生惶恐的捂住了她的嘴。
但接下來的日子,隻能讓他更震驚更目不暇接。日常圍繞著男生的就是她隨時隨地的撩撥。
她會出現在男生的必經之地,趁著下課教室鬨哄哄的時候,俯下身偷偷在他耳邊說“我好喜歡你,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