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複燃!
嘿!臭小子,彆睡了!我們到了!”
粗啞的嗓音直刺羅憨子的耳膜,因為頭天晚上蘑菇漿喝的有些多,尚有些頭暈的他略微睜眼,習慣成自然的粗口還沒從嘴裡吐出,強烈的惡心感已經讓他的喉頭徹底失守、叛變、投敵。
嘔~~~
“臭小子!你要是敢吐在我老婆身上,落地後我一定宰了你!”
傻子才想弄自己滿身呢!強忍著噴薄欲出的嘔吐物,羅憨子伸手扒開座艙蓋,探出頭順著劇烈吹拂的東北風大吐特吐!
清空了胃容物,羅憨子也被寒風吹的清醒了不少,努力收回短短半分鐘便已經沒了知覺的臉,又費力揉了揉差點凍出固定形狀的嘴唇,羅憨子才用讓常人覺得有些刺耳的腔調回答道“你少特麼吼我,成天管一架破飛機叫老婆,你也不嫌丟人!說起來,現在你我都在你老婆身體裡,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特意在身體兩個字上加了重音的後果隻有一個,輕盈如雨燕般的下單翼螺旋槳飛機直接來了個螺旋後空翻,猝不及防下羅憨子的腦袋與艙蓋發生了數次親密接觸,宿醉眩暈的感覺倒是被疼痛感衝刷殆儘。
問題是,真特麼疼啊!
滿眼金星尚未消散,感覺機身又一次上揚,從來都拿沒臉沒皮當一項特長的羅憨子趕忙嚷嚷道“親哥!親大大!秦大哥!小弟錯了!彆翻騰了!再翻騰真要吐座艙裡了!”
“哼!趕緊乾活!咱們油料不多了,等下飛回去保不住準遇上什麼天氣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繞上兩圈,我看準了再發報,還有,你能不能不要隨便立幌子?回去的天氣肯定是萬裡無雲晴空……晴空如……”
“嗯?”
“我閉嘴我閉嘴,乾活乾活!”
俯瞰著下方地形如漏鬥狀而且四下冒煙的鐵渣城,羅憨子特意讓秦大哥冒著被食人族標槍戳破機體的危險降低飛行高度,在城裡城外正經繞了幾圈,這才翻下固定在座椅側麵的發報板,連上發報機調整好頻率,滴滴答答地開始給總工會拍發電報。
無形的電波從飛機上擴散,飛躍了茫茫雪原,跨過了輻射荒野,最終被濱海衛星城那幾乎獨樹一幟的舊時代巨大鐵塔所接收,很快,電文被翻譯成語句,第一時間呈送到東亞地區某個真正意義上的大人物手中。
掃了眼短短的電文,已經徹底銀白的眉毛略微上挑,與花白頭發以及銀白眉毛完全不相稱,沒有多少皺紋的麵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乍看衰老細瞧卻無法確定年紀的男人全身後仰靠在老板椅上,沉聲對秘書道“歸檔。”
秘書躬身接過電文,轉身退下。
男人躺在椅子上,半合著雙眼,看似假寐,心裡卻在不停的盤算著,大概過了五分鐘,他從老板椅上翻身坐好,抓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冷聲道“叫計劃組……不,叫組長一個人來見我。”
得到秘書的回應後,男人從辦公桌抽屜裡掏出一個明顯屬於舊時代生產,已經頗為老舊的衛星電話,啟動電話後,他盯著略微殘破的顯示屏略微猶豫了幾秒,並沒有掛電話,而是熟練地發送了一條不算短的信息。
須臾,敲門聲響起,秘書在門口輕聲道“範組長到了。”
“進來吧。”
隨著男人的聲音,一個渾身上下都透著精乾二字的中年男人走進了辦公室,立正後微微鞠躬道“總座,您找我。”
被稱為總座的男人直接將手上的電文遞給範組長,並沒有多說什麼,後者消瘦的手臂在瀏覽完電文有略微有些顫動,卻很快穩住了,抬起頭正色道“既然電報裡已經確定不同部落的食人族整合到一起攻擊鐵渣城,我認為後續計劃可以停止了。”
總座並沒有立刻回應對方的話,沉吟少許後繼續道“那個女人當年不過二十多歲,如果活到現在,也將近九十歲了,我就不信她能逃過自然規律,就算沒死,控製力恐怕也會大幅下降,之前的報告,我記得你提過,對吧?”
“對,本來我們認為食人族各個部落打破咱們與那個女人之間默許的規矩,開始往荒原外遷徙,就是那個女人已經無法控製部落祭司的最好證明,但是他們竟然能摒棄成見合作攻城,這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