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管飯全神貫注盯著水平儀把穩舵輪,按照姚慧心的指示繼續盤旋,飛艇氣囊也開始逐漸傾斜,眼看著傾斜角度越來越大,很明顯再這麼繼續盤旋下去,高度未必能下降多少,整個飛艇肯定會被風吹得打橫打轉!
就這破爛飛艇正常飛還得小心裂縫擴大呢,彆說空中打轉,橫著飛隨時會解體!
“停下!停下!飛艇的角度不對,不能再這麼飛了!”姚慧心多次搭乘飛艇出行,哪怕是盤旋下降,也從沒在艙壁上躺過!
“我知道!舵輪扳不回來了!”管飯咬牙道。
“咱倆一起弄它!”王平手腳並用幾乎是半爬半掛地挪到管飯身旁,伸手抓住舵輪,確認道“是不是往這個方向?”
“是!”
“好!用力!”
啪!
如同催命般的清脆響聲即便是吊艙裡愈加呼嘯的風聲都無法掩蓋,管飯與王平同時變成了滾地葫蘆,沿著吊艙地板翻滾兩圈砸在了艙壁上,兩人都顧不上突如其來的撞擊疼痛,看著仍然被兩人四隻手死死抓住的舵輪以及舵輪下麵斷裂的連杆,徹底傻眼了。
這玩意兒竟然如此脆弱?
還沒等兩人想辦法將舵輪安回去,或者嘗試直接掰動下半截連杆將飛艇恢複相對平穩的飛行狀態,原本轟鳴震耳的發動機竟然也在此時停止!
驟然失去動力,本身又處於側風位,飛艇開始劇烈搖擺!
“完了……”姚慧心兩眼發直嘴裡冒出的喃喃話語立刻被如同掙脫束縛般連續翻滾的飛艇所打斷。
天旋地轉中,管飯唯一能做的隻有奮力扣住艙壁穩定身形,再接住白天養遞過來的繩索,將自己與吊艙座位捆在一起,與此同時,王平也仰仗著自己多年鍛煉出的身手反應,挪到疤爺旁邊,拽出安全帶固定住身體。
剩下的事情,也隻能交給老天爺了。
旋轉、下墜、躍升、失重、這些來自大自然的‘饋贈’讓人眩暈嘔吐到生無可戀,連苦膽汁都懶得從凍僵的臉上擦掉,至於膽汁之前的食物殘渣與胃液,早已經隨著一次次回旋翻滾均勻飛濺到吊艙各處變成了顏色詭異的冰渣冰塊。
最讓人難受的是這種極度的惡心感配合著冰冷刺骨的寒風偏偏不會讓人徹底昏迷過去,因為飛艇總體還是被高空氣流推動著往某個固定方向前進,偶爾還會有平穩飛行的時候,趁著這樣的機會,管飯與王平也在姚慧心的集思廣益下努力維修飛艇,可惜一次次努力最終都被證明是無效的,眾人折騰到黑夜又堅持到天色漸亮,終於意識到什麼叫生死有命,徹底放棄求生的努力,倆倆一組分坐在吊艙的前中後三個位置,任由飛艇被氣流裹挾著飛向遠方。
終於,當眾人饑寒交迫蜷縮在各自的座椅上昏昏沉沉時,殘破的飛艇頂不住寒風的摧殘,為飛艇浮力的氣囊毫無征兆地開始乾癟,如同狂風中搖曳舞動的枯葉,拖著吊艙打著旋栽向地麵!
真。螺旋下降。
眩暈過後便是轟鳴,轟鳴尚未消散,劇痛便接連襲來。
不幸中的萬幸,尚未完全癟掉的氣囊多少起到了懸浮與降落傘的作用,吊艙砸中的地麵又有著厚厚的積雪,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接連兩天兩夜沒有好好休息,已經筋疲力儘的管飯略有些驚訝地發現,迫降後他除了內腑因為衝擊帶些悶疼,喉頭多少有些鹹腥之外,竟然沒感覺身上再多什麼傷痛?!
不僅僅是管飯沒事,將自己捆在管飯身邊的白天養看起來也沒受到太大的傷害,隻不過在確定自身安全之後,那雙笑起來如同彎月的眼眸卻已經是冰寒一片,青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被凍裂出數個血口的嬌柔麵容平添了幾分硬冷蕭殺的線條,先管飯一步解開捆繩防火毯的她不由分說地抽出隨身攜帶的短刀,直接將刀鋒抵在了管飯的咽喉處!
已經凍傷的皮膚感覺不到刀鋒的犀利,此時的管飯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個充滿玩味地笑容,輕聲道“你瘋了?敢跟自己男人動刀?”
“我沒瘋。”
冰冷如九幽寒風般的三個字說完,白天養的手微微用力,刀鋒已經劃破了管飯咽喉的油皮,
“彆特麼笑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