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飯咧咧嘴，頗有些無奈，這種荒山僻壤確實不能指望山民能有多高學識，“你們誰認識字？我是說起碼認識幾百字的，另外，誰會算數？”
這是管飯提出的第二個問題。
環視四周，識字的有七八個，會算數的更少，隻有大腦袋以及幾個分屬跨河寨與柳村的心腹，時代崩潰也不過六七十年，文明衰敗的速度超乎所有有識之士的想象。
暗自歎了口氣，示意大腦袋與柳根跟自己進帳篷的同時，管飯扭頭對白天養吩咐道“燒鍋熱水給他們分一下吧，算了，直接熬鍋湯好了。”
“寨主仁義！”
“村長夠意思！”
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就開始順杆爬安名頭，管飯再怎麼年少老成也忍不住搖頭失笑，站在帳篷口扭頭說道“彆叫我村長寨主什麼的，我叫管飯，你們就叫我管……管少爺好了。”
“是，是，管飯！管少爺！這名字一聽就是好名字！喜慶！管飯！隻要管飯，我們跟定你了！”
“……”
管飯頭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得自衛小蘭的名字還挺有意思的，說起來，也不知道衛小蘭現在怎麼樣了。
‘衛小蘭？那個嬌生慣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子？你還惦記她？真想知道的話，可以問問姚慧心啊。’
‘也不是惦記了，姚慧心？她怎麼會……哦，對，天養說過的……算了，這不重要，先弄清楚這倆村寨的情況是正經。’
腦子裡突然冒出倆人格多少讓管飯不適應，老叔還好，葉巧這個八卦碎嘴時不時冒話打岔的性子著實讓他有些頭疼，好在管飯還分得清主次，除了偶爾讓旁人來看有些走神兒之外，並沒更多的異常。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村寨加起來也不過百五十人，歲數過四十算老人的有十七八口，能在荒山野嶺裡打獵存活的，除了你們這些爺們之外就隻有留守村裡的男人與十多個少年？那就是說，剩餘幾十口人都是婦女孩子？”
能夠贍養‘老人’，說明這倆村寨還沒有完全喪失人性，或者說那倆死掉的倒黴蛋即便拿人命不當回事，多少還是有些底線，清楚不能壓榨村民過甚，否則好虎也架不住群狼。
“是啊，這趟出來，三寨主留了五個男人守家，柳村估計也差不多，我們兩家成年的婆娘大概有三十多人，基本上我們是人手一個婆娘，剩下的都是孩子和小姑娘。”
大腦袋點著他的大頭，誠懇道。
管飯點頭表示了解，這個前任寨主的心腹還算有些機靈勁兒，隻是問一句答一句的對話模式還是太過緩慢繁瑣，至於柳根就不如大腦袋嘴快了，基本上處於是是是，對對對的狀態。管飯索性從篝火堆裡抽出兩根燒了一半的細樹枝，吹滅火苗遞給大腦袋與柳根，繼續道“你把兩個村寨的地圖簡單給我畫一下，詳細說說你們日常用品食物的來源，總之，衣食住行都給我講講，明白麼？”
“是，是，明白明白。”
稍微花費了點時間，在帳篷外此起彼伏地吸溜聲中，管飯算是搞明白自身所處的位置以及兩處村寨的具體情況。
兩個村寨隔河相望，都處於春夏河水泛濫也無法淹沒的高地上，每年冬季河麵一旦凍結實了，步行往來單次也不過個把小時，如果河麵融化，沒有渡船就需要繞道上遊過一座舊時代殘留的水泥橋，那樣最少要走一天。兩個村寨距離飛艇墜毀的地方大概走半天，其中跨河寨近一些，柳村稍遠。冬季沿河麵往東南走數天可以看到大海，那裡有座規模比較大的城鎮，叫做羅刹城，由羅刹族統治。
“羅刹？長的像人不是人？”管飯聽到大腦袋如此描述頓時心生警惕，沒辦法，那幫食人族外帶母神多少也讓管飯愛恨交織遭罪不少。
“嗯……羅刹就是羅刹，很強大，非常強大。”大腦袋大字不識，東南西北幾天幾夜能說明白已經不易，讓他形容羅刹卻一時間找不出合適的詞彙。
“他說的羅刹應該是白鬼，與食人族一樣，都是類人智慧生物，各家都有研究，隻是人數稀少供體很難獲取，所以隻知道大概情況。”李敏碩自知在小團體中還沒顯露什麼重要性，有表現的機會自然第一時間蹦了出來。
根據李敏碩的描述，這種類人生物應該是轉基因病毒打破了熊類與人類的生殖隔離後誕生的新物種，相比食人族的矮壯，羅刹的體格頗為高大強壯，基本身高都在兩米往上，麵貌近似普通人，隻是鼻翼寬長鼻尖黝黑看起來有點像棕熊，通體長滿了銀白色的毛發，相比人類自然要濃密的多，可以在暴風雪中過夜不虞被凍死，至於有沒有類似食人族祭司控製動物的能力，李敏碩所知有限沒辦法確定。
除了尖牙狼、毛豬、血鹿、野狗、油老鼠這些常見的北方荒獸，以及偶爾在暴雪天會叼走個把山民無人能確認是什麼生物的山魈之外，在柳村的西南麵還有一處遍布溫泉的穀地，泉眼溫度各有不同，高的可以煮熟蘑菇老鼠肉，低的也能保證常年不凍，但是這裡盤踞著被山民稱為鬼貓的變異生物群，那是一種體型比家貓大兩倍，體重在三十斤左右，嗜血凶殘攻擊力極強的貓科變異生物，一改貓科動物多數都是獨行的習性，往往是數十隻生活在一起，遇到攻擊自然也是群起而攻之，悍不畏死的鬼貓據說連羅刹也不願意招惹。
至於其它遺跡零零散散也有七八個，再遠的話大腦袋就無能為力了，就連羅刹城他也隻是每年跟著三蹦子去海邊淘換海鹽的時候瞭望過幾眼，壓根沒膽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