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雨笑道,“媽媽說罷,必定是難得的好料子。”
朱媽媽等大家都看過一遍後,才解釋說,“這件叫做銀箔暗紋,平常是什麼都看不見的,隻有在日光之下,才顯得出來其中銀波熠熠的紋路。這是湖州今年的貢品,天下統共不過百匹,咱們小姐這裡就有兩匹。”
妙風聞言,立刻抽回手不敢多碰。
旁邊一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小丫頭大著膽子問,“這樣珍貴,可是皇後娘娘所賜?”說著,忍不住多瞅了幾眼這禦賜之物。
林錦餘也看向朱媽媽。
“娘娘仁厚,這樣的貢品年年都會給這裡送一兩匹,”朱氏看著眾人道,“但你們也須記住,料子雖好,也不過是給小姐做衣裳做鞋襪用的,莫要本末顛倒,搞不清哪個才是你們的主子。”
說話間,就有人稟報說毓繡坊的師傅已經來了,此時正往夫人院子去,夫人身邊的代東請朱媽媽過去幫著掌眼一二。
聽了通傳眾人不敢耽擱,朱氏交代了妙風妙雨照顧小姐,再三叮囑後才離開。
妙雨送了朱媽媽出門,回來便相妙風打聽朱媽媽本事。
林錦餘的奶娘朱媽媽是林氏老家、林莧母親賜予的,因此身份並不算太低,至少在一眾仆婦麵前有幾份體麵。也是因為如此,見識自然比府裡長大的多了一點見識。
尤其在針線女紅方麵,見過的不凡之物很多,練就了一雙毒辣的眼力。
毓繡坊的大師傅聽說是蘇州那邊的正宗傳人,可即便是這樣,朱媽媽陪夫人小姐來到雲州第一年做冬衣時,還是挑出了大師傅的不少問題來。
林錦餘聽妙風妙雨說話,聽著聽著就困的閉上眼睡著了。
再等到她晚上醒來,就是晚膳時候。
朱媽媽早已回來,事無巨細的稟報了今日在夫人那裡的情況,並說小姐今日精神不好,毓繡坊地師傅明日再來給小姐裁衣。
……
外書房門外,夫人派人來請大人用晚膳,來人被林恭擋在外麵。
林莧獨坐於書桌前,前些日子寫信請求嫡親的兄長在京中查一查雲州和毗鄰的蘇州、揚州三州貫通的漕運官員,尤其是四品以下官員的升遷往來。
如今兄長送來的信箋在手,對比著自己暗查地結果,簡直是觸目驚心。
再□□複將自己的上疏謄錄、檢查。
最後收筆時林莧緩緩按下自己的印章。
過了一會兒,等奏疏上的墨漬逐漸乾了,拿起奏疏再讀了一遍,才叫了林恭進來,自己款款折疊好奏疏,放進禦製的匣子裡,用密漆封好。
林恭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等候。
林莧將奏疏匣子封好,遞給他,“六百裡加急。”
林恭接過匣子的雙手頓了頓,小心翼翼的抬頭望了大人一眼,不由得出聲疑惑道,“大人?……”
林莧從桌後繞了出來,踱著步子,左手敲著桌沿道,“今晚就送到驛站去,你親自去,盯著信使上了路再回來。”
“是。”林恭拱手應諾。
走到門口,林莧想到什麼,回頭問道,“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大人放心,”林恭低頭答道,“府裡並無異常。”
聽得他話裡有話,林莧多看了他一眼。
林恭皺了皺眉頭答道,“府外街道這幾日多了一些遊俠兒,小人已經命人將這些監視起來,——這些人似乎是從大人自西吳郡歸來時,就一直跟著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