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是個夥計,若是依著南朝的服飾乾起活來自然極為不便,因此他穿的便是褲褶服。
春娘見他這一番動作,臉蛋一紅,不禁霍然站起,喝道“哎呦……你……你這是做甚?”
春娘不叫還好,栓子被她大喝一聲嚇得怔住了,手一哆嗦,褲子順著毛茸茸的大腿滑落到了腳踝……
他茫然道“夫人,小人是按照你的吩咐伺候您啊?”
下一刻,春娘恍然大悟,接著便像是一頭發了瘋的母老虎,歇斯底裡地吼道“滾,給老娘滾……老娘都沒讓府上的門房沾到腥味,如何會便宜了你這夯貨?”
前頭鋪子裡,吳掌櫃的悠閒地品著蜀茶,兩隻眼睛眯著,十分的愜意。
他叮囑了其他的夥計莫要到後院之中,前麵的鋪子和後麵的房間相隔四五十步,故而後院房中的聲音雖然能夠傳過來,但聽得並不是十分的真切。
後院傳來了春娘一聲大叫,吳掌櫃的笑嗬嗬地道“栓子這小子愣頭愣腦的,一點也不解風情,就跟個叫驢似的,你看看春娘的身板兒在女子中已經夠可以了,可還是經不住栓子這樣的壯小夥?”
“這些中年婦人,需得好好地下一番水磨功夫……”
“沒經驗啊,沒經驗……”
那個十三四歲的小夥計站在一旁,正支棱著耳朵聽著後院的動靜,兩個臉蛋紅紅的。
吳掌櫃見了,笑罵道“沒出息的東西,你小子毛都沒有長齊,便知曉了此等事情,是不是又去斜對麵的孫記畫鋪偷看孫傳忠畫的春宮圖了?”
“那姓孫的,倒是有一雙巧手,但都有用在邪門歪道上了,好好的年畫不畫,非要去畫春宮,娘的,生意竟然比咱這胭脂水粉鋪子還要好……”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栓子穿著犢鼻褲連滾帶爬從後門闖了進來,吳掌櫃的手猛地一哆嗦,一杯熱茶澆在了褲襠上。
見狀,他還以為是栓子是頭一遭繳槍太快了,責怪道“哎呀,栓子,你這般慌張做甚,怎的這麼快就出來了?哎呀,到底是頭一次,我說,你就不能忍著點嘛,這……這如何能夠讓人家舒坦?”
“掌……掌櫃的,不……不……不……”栓子平時本就木訥,此時緊張起來更是笨嘴拙舌。
吳掌櫃的又罵道“你這夯貨,我是如何叮囑你的,慢些來……慢些來……,可你……哎呀,這是要壞了我的大事啊……”
正在這時,春娘氣勢洶洶的從後院衝了出來,吳掌櫃霍然起身,兩頰上的肥肉向上抽緊,一副惶恐驚懼的表情“夫人,您這是……”
春娘霍地跳起,拍的一聲,便打了吳掌櫃一個耳光。
這一下出手如電,吳掌櫃忙伸手擋格,但手臂伸出時,臉上早已中掌。
春娘怒氣難以遏製,左肘彎過,往他腰眼裡撞去。這一下仍是極快,吳掌櫃的躲避不及,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春娘兀自不肯罷休,右足一蹬,直接將吳掌櫃的踹了個大馬趴,氣急敗壞道“姓吳的,你敢作踐老娘,老娘跟你沒完……”
吳掌櫃委屈道“哎呀,夫……夫人,這是從何說起啊?”
春娘兩腮潮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罵道“哼,從何說起?你去問他!”伸手一指手足無措的栓子。
彆看栓子體格健壯,但膽子小的很,支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春娘雙手叉腰,憤然道“姓吳的,瞎了你的狗眼,這一大早的,老娘可不是來你狗窩私會偷人的。”
她性格潑辣,到是什麼話也敢講。
“啊?”吳掌櫃的聞言叫苦不迭,這事兒鬨得,敢情是自個兒會錯意了,“夫人,那……您是為何而來?”
春娘正氣心虛地朝著門外看了看,低聲道“老娘雖然上了些年紀,但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兒,今日一早從府中出來,便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老娘身後,定是哪個狂蜂浪蝶垂涎老娘的美色。”
“姓吳的,今日之事,老娘回頭再找你算賬,我還要去給小姐訂製衣衫,耽誤不得,你派個人遠遠地跟在老娘後麵!”
吳掌櫃安敢不從,忙問“夫人,您看讓誰去才好?”
“還是他!”
栓子一看春娘手指著自己,不禁苦著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