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帝九夙眼底一閃。
“哼,那個女人一醒來就要鬨自殺,早知道她腦子有病,我早就應該阻止我的小雲兒,白白浪費了小雲兒身上那麼多的血,反正那女人救回來,也就睜眼的功夫就要死!哎?王爺你去哪兒?小雲兒還在這兒呢,哎?……”
君丹楓還沒說完,帝九夙身影早已消失遠去。
他原地踏了幾下,又回頭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姬雲笑,左右決定後,才追著帝九夙腳步過去。
前腳才剛踏進容熏住的院子,一隻人形高的花瓶就砸了過來,小心沒把君丹楓的腳下砸出個大窟窿。
他抬眼望去,容熏手裡握著一隻大花瓶的碎片。
她握得很用力,手掌心被割破,指縫間全都是血。
她握緊花瓶碎片的那隻手抵在脖子上,聲色俱裂,“走!你們全都給我走!”
她對麵站著的是帝九夙還有兵部尚書大人,四周還散落著幾個伺候的下人。
兵部尚書大人一雙老眼,深紅一片,那隻布滿褶皺的手,顫抖著伸了出去“容兒,你有什麼事都跟爹爹說,爹爹一定會幫你的,你不要想不開,先把東西放下,會紮到手的,快點放下,啊,好不好?”
“爹爹?”容熏愣了愣神,發絲覆蓋的臉下隻露出一雙漆黑如黑玉的眼睛,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像是完全不認識麵前這人。
想了一會兒,她又才突然驚叫起來,神色悲愴,那黑曜石般晶瑩的眼中滑出兩行淚水。
看的兵部尚書大人的心猛的一紮。
“容兒,怎麼了?你有什麼委屈都告訴爹爹,爹爹一定給你做主。”他夫人離去後,就隻剩容熏這麼一個女兒了,他好怕自己深愛的女子唯一留給自己的女兒也就要受不住了。
“爹爹,女兒好疼。”那蒼青色的臉龐掩蓋不住痛苦。
“容兒哪裡疼?爹爹給你去找大夫,一定能治好的!”
她微微一笑,搖著頭,聲音渺若浮雲,“治不好的,手腕的傷口能夠治好,可是,心底的痛怎麼也醫治不了,爹爹,女兒的心好疼,為什麼,他不要我了?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都是假的嗎?爹爹,你來告訴我為什麼?”
“誰不要你了?”容熏現在神情恍惚的嚇人,兵部尚書大人也很難從她跳躍的話中讀出幾層意思。
“他不要我了,王爺不要我了,他不懂,他原來什麼都不懂!哈哈……他不懂啊!”她像是對兵部尚書大人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一邊哭,一邊笑,笑的讓一旁的下人都被嚇住了!
記憶中,他們的小姐,一隻都是高雅貴麗的,才情兩勝,夜央國第一才女的名聲,能落在小姐頭上也是實至名歸的,但是如今的小姐。
一頭蓬亂的頭發,衣服鬆鬆垮垮掛在身上,那臉更是蒼白如鬼,神情瘋癲,哪裡還有平日裡的高貴氣質,若不是放在兵部尚書府上,但凡被人看見,都會認為是一個瘋子!
容熏顛顛的哭著,突然她眼睛像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握著花瓶碎片的不自然的抖動了起來。
她像是受到了極度驚嚇,瞳孔放大,手肘抖得越來越厲害。
君丹楓悄然走進去,順著容熏的視線望過去,那正是站在兵部尚書大人背後的帝九夙。
他似乎從進來開始就一直沒有說話,甚至連一句心疼的話都沒有。
君丹楓有些看不懂他,但是,這些閒事他不喜歡搭理,索性就站在一旁看熱鬨。
“王、爺?”容熏目光定然,語氣生澀,好一會兒才艱難的叫出這兩個字。
帝九夙從兵部尚書大人身後,一步一步走出來。
他走的很慢,紫色長袍飄蕩著,他像是要說什麼,卻又隻是單單的站了出來,什麼也沒說。
“王爺,就沒有話,想和臣女說的嗎?”她巴掌大小的臉,幾乎快被眼淚覆蓋。
她性子好,個性卻極為倔強,記憶中,隻有她母親去世那天,她哭了好久好久。
那天之後,她在也沒有哭過了。
但是,如今,她眼底的淚水就這麼肆無邊際。
她多想在他麵前保留最後一點尊嚴,至少不要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可是,她卻抑製不住。
她抑製不住,她又能怎麼辦?!
“傷口還疼嗎?”帝九夙筆直的站著沒動,過了一會兒,才輕輕開口問道。
容熏臉上露出一多慘白的笑容,反問道“王爺還會關心臣女的手腕上的傷口嗎?”
她說著,伸了出去,剛才一番劇烈折騰後,那傷口早就裂開了,血跡沿著紗布漸漸滲了出來。
“疼了,又能怎麼樣,不疼,又能怎麼樣?”她一眼不眨的看著帝九夙,努力想要在他平靜的表情下找出一絲破裂,可是,不知道是她眼拙看不清,還是帝九夙真的就是那麼的鐵石心腸,油鹽不進!
她失望了,好失望好失望……
“它疼了,卻遠不比上臣女胸口上的疼痛,可是,王爺還會在乎嗎?臣女疼不疼又和王爺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