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槿盯著她看,白潤的臉上,透露幾絲難過,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將事情的本末全都講訴了出來。
“你離開蒼雲國沒多久,父王就開始出現了病容,最開始禦醫們看過後都說是父王太過操勞國事,淤積成疾,才會體虛病出。
但是沒多久後,父王的身體開始急劇下降下去,嚴重的時候,整個人都不能下床。半個月前,父王就已經將每日早朝改成了三日一次,但是,禦醫們的藥物還是無法調製好父王的身體。
前段時間開始,父王已經連續好幾天卻朝了,本宮想與幾位王弟們前往探望,但是,都被父王拒絕在門外。
禦醫們進去了一批又一批,但是,每次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所以就算本宮想要從那些人口中打探出些什麼,也沒有見到那些人的機會。
一時間,朝中議論紛紜,說父王病危,恐怕是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
本宮很擔心父王,但是,卻沒有辦法前去探望,眼下有夜央國連發戰亂,北麵紫燕又一直虎視眈眈,如今正值時局動蕩之時,各皇派之間表麵雖然平靜友好,但是,暗地下爭鬥也不斷。
如果父王真的在這個時候撒手而去,恐怕內憂加外患,蒼雲國必將不保護!”
姬雲笑仔細聽著他所說的話,等南槿說完,她不由得沉默了下去。
“難怪,自我進京之後,就感覺到整個晉城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
原來竟然是蒼雲國國君病危了!
南槿擔心的也不是沒有來由,雖然他貴為一國太子,將來蒼雲國的儲君之選。
但是,自古以來皇室爭鬥就沒停歇過,如果蒼雲帝在這個時候撒手而去,皇位空懸,南槿這位太子雖然能名正言順繼承皇位。
但是……
這中間恐怕也要費上一番波折!
畢竟,那個位置,就擺在了眼前,是個有野心的人,都喜歡插上一腳,分一杯羹。
盛世時期尚且如此,更彆說眼下時局中,那些眼饞的人,不會有所行動!
“所以,本宮想讓國師出世一次,幫蒼雲國度過這個劫難!”
其實,從南槿剛才說的那些裡麵,對他的想法就有了大致的了解。
她也很願意幫忙,但是,姬雲笑終究是為難了。
“我知道太子信任我,才對我說清這些個意圖。
但是,太子剛才也說過了,皇上既然連太子和眾位皇子都不願相見,又怎麼會見我?”她雖然貴為蒼雲國第一國師,但是,她更多的責任都是測算命脈的,這些皇室中的事情,她從來不涉身其中。
何況,師傅在世的時候說過,占卜也是一種修行,既然身為修行中人,除了四大皆空外,也要遠離塵世,這樣才能修成正果。
所以,她怎麼能參入其中?
但是,南槿一臉希冀得望著她,“父王不願見本宮和眾皇子們,就是怕中途生事,出現什麼大的變故。但是……
國師不同!”
“怎麼不同?”姬雲笑聽的模模糊糊的,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國師不是皇室中人,首先立場上就不會有所偏倚。加上……
正因為你是國師,一生為蒼雲國測天謀命,這種一切以蒼雲國江山利益為重的人,說的話,才會更加有分量!
父加上,父王一向仰重國師,有什麼煩心事都會告訴國師你,所以,隻要你求見,他無論如何一定會答應的!”
“可是……”姬雲笑還在猶豫,說實在的,這些都不是她該做的,甚至,她也不甘願去做!
但是,南槿說著麵色蒼白了幾下,看她還在猶豫,一掀白鳳長袍,跪了下去。
“殿下!你這是乾什麼!”姬雲笑幾乎是第一反應就跳開了,從旁邊想要把人拉起來,但是南槿卻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跪下去!
“本公知道國師一生清心寡欲,與世無爭,這次國師遇難,蒼雲國也並非沒有派人援救,但是,所有派去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在上牙關那裡不是中毒就是遇上石流風暴。
眼看派出去一批又一批的人,卻全都是有去無回,父王也沒有放棄過……
隻是後來,父王病重,才會見見疏忽了這一點。
其實,本宮那時候讓國師尋找九王爺手上的兵符,其實並不是真的想國師能為蒼雲國涉險,而是,那段時間齊王東王兩人不知從哪裡聽到了父王病重的消息,紛紛帶著軍隊不請自入,離開封底,將軍隊駐紮在晉城之外。
那時蒼雲國已經是弦上浮羽,隻要輕微一點騷動,就足以讓整個蒼雲國上下顛覆!
所以,才會念及國師的安危,讓國師留在了夜央國。”
南槿說的平靜,但是姬雲笑一顆心卻漸漸升了起來。
那一個月裡,說不懷疑是假的,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在她離開的那一個月裡,蒼雲上下竟然會出現這麼大的變故!
但是……
“殿下,我雖然也很想幫你,可是,師傅臨終前讓我對他發過誓的,這一生,我必將命轉乾坤,檀盤相伴,終生不涉皇室之中。”
南槿身形一抖,盯著她看了好久,眼底的希冀,漸漸沉落了下去,最後變成了一灘死水。
姬雲笑有些不忍心,虛扶起他的手,“殿下,先起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