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麼呆呆地望著,好久好久都沒有回神!
林岩見此,不由得上前去催了一聲,“太子殿下,進去吧?”
南槿恍惚回神,看了看朝殿的門。
這一個月來,他心係這裡麵的人,一直期待著能被宣見,就是想要進去探望探望父王的身體狀況。
但是,現在,他望著那高懸白色燈籠的府門,腳下猶如綁定了千斤重。
他移動著腳步,但是,每一步都蹣跚而艱難無比!
短短的一段距離,硬是被他走了老長老長一段時間。
南槿來的算是比較晚的。
等他走進屋子的時候,這裡早已布置成了一個靈堂,朱紅色楠木棺材就擺在正中央,四麵懸掛起了幾丈高的白紗布,棺木前還有設了一些香案,香案兩邊兩隻蠟燭燃燒不斷。
四周更是站滿了眾位皇子,和宮中的大小嬪妃們。
女人們哭哭啼啼的聲音從棺木旁邊傳來,為眼前這蒼涼的一幕更添了幾分悲戚。
南槿一進來,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而他卻恍若不見,兩眼直直地盯著盯著那正中央擺放著的朱紅色楠木棺材。
他一步一步朝著那邊走過去。
棺木還沒有上蓋,南槿走近一看,渾身上下都忍不住晃了晃,
雲帝一聲明皇色,裝飾極其精美,安安祥祥的躺在裡麵。
他凹陷下去的那一雙眼緊緊閉著,褶皺猶如八旬老人般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祥和。
南槿視線下移,最後停在了雲帝嘴角上那一絲笑容上。
那是一絲滿足而欣慰的笑。
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突然身邊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來一個人來,南槿不用回頭,從那忽然飄入鼻尖的淡淡檀香間就可以猜出對方的身份。
“皇上是笑著離開的,殿下請節哀。”姬雲笑視線隨著南槿撇下去,落在棺木裡麵那人的臉上。
想起昨晚的種種,就好像才發生般,一幕幕飛快的閃過她的腦海。
“……”南槿擰著眉,艱難地將視線從棺木上抽離過來,停在姬雲笑臉上。
他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半晌後,才忍不住疑惑地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姬雲笑動了動嘴唇,還沒開口說出半個字來,背後突然傳出一聲叫喊起來。
“父王雖然病急一個月,但是身邊一隻都有禦醫隨伺,藥物也是一直沒有斷過!
一個月以來,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為什麼就在國師昨晚進入朝殿後,父王就無故駕崩了?”
他這話剛叫出口,那些不知情況的皇子公主們紛紛驚訝地,朝姬雲笑這邊望了過來!
也顧不得心傷了,單單看著她,想要讓她對剛才的話,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是你?……”南槿眼底閃過一絲更深的疑惑,凝視在她臉上的眼神,一隻都沒有轉移開半點!
他記得,昨日他問過國師,甚至還不惜放下東宮太子殿下的尊貴,而跪向她,就是想要請求她看在蒼雲國今後國運的份上,求她能出麵!
但是,他牢牢地記得……
那時候,她拒絕了自己的請求……
當時她態度決然,不給他留有半點餘地。
所以,他也不願勉強她,就此打消了讓她出麵的想法。
他一夜在東宮,心底隻惦記著父王的病情,對外麵的事情極少涉及。
所以,昨晚朝殿這裡發生了什麼,他一點也不清楚。
可是,從剛才十一皇子口中說出的那句充滿質問的話裡麵,讓他也不由得對她心存懷疑起來。
“殿下不信我?”姬雲笑看出了南槿心底的顧慮。
她心底一涼,她效忠蒼雲國太子殿下,又屢次破戒為他做事。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他竟然會有懷疑自己的一天!
姬雲笑愣愣的看著他,見南槿越是沉默,她心底就越是無端淒涼起來。
最後,她有些失望了……
姬雲笑表麵還是淡淡的,譏諷地翹起了嘴角,“我昨晚的確麵見了皇上,也在朝殿呆著一個晚上。但是,這一晚,我都隻是i呆在龍榻邊,陪皇上聊天解悶,什麼也沒有做。
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問一問長樂公公。從我被皇上宣見進入朝殿的時候,長樂公公一直在場陪同。
長樂公公是伺候過先皇的人,最後又跟隨了皇上,兩世效忠,你們不信我的話,難道還不信長樂公公的話嗎?”
她這麼一說,那些人立馬將視線投向了一旁打點皇上後事的長樂公公身上。
他停下了手頭事,站出來說道“老奴敢用項上人頭擔保,剛才國師所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