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難怪他會一提起自己的娘親心上眼底都那麼大放光彩起來了。
於是,沿著街道往前繼續走。
“那你的娘親呢?”小尋胥小步子跟在帝九夙旁邊,他雖然腿腳沒有帝九夙修長,但是,行走的途中卻一直緊緊跟隨著帝九夙,半步也沒有落下。
“我?……”帝九夙神色一動,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回神後,繼續往前走著,不過,這一下的步伐卻沒有剛才那麼輕盈了。
“對啊,剛才我說了那麼多有關我娘的事,為了公平起見,你也應該說一點有關你娘的事出來吧?”小尋胥可不是個會吃虧的主,現在,怎麼也得輪到他說點什麼出來分享一下吧?
“我可沒有強迫你說那些。”帝九夙清淡的眼底裡聚起來幾層笑意。
小尋胥有些不樂意了,一把拉起他的袖子,儼然擺出一副說教的樣子出來“你怎麼能夠這樣,好朋友就應該相互分享一些自己的事呢。何況,娘曾經告訴過我,凡事都應該等價交換,這世上可沒有那麼便宜的單方貢獻,所謂的一廂情願,全都是人世間最荒誕的笑話。”
言下之意就是,他剛才那話可不是白白說給他聽的,至少也得他拿出一點自己的私事出來,給他說一說。
而帝九夙在聽到小尋胥說到他娘親說的那一句之後,整個人都忍不住震驚了一下!
“那話……真的是出自你娘的口?”
小尋胥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娘原話就是這麼說的呢。”
帝九夙眼眸一動,忽地整個人都沉默了下去,凝視著那個僅到自己大腿高度的小家夥,眼底沉沉如一潭碧波清潭水,表麵上看起來沉靜無波,但是心底下卻漸漸翻滾了起來。
從他剛才的描述中,他不由得再度想起來那個人影來。
那樣的清冷的性格,那樣淡靜的人生,那樣決然的話語……
都和那個人說不出的相似!
當日,在衙門那兒,她拚了命的,也要從他身上拿走寒玉。
她也有救人……
他記得,五年前,她身孕兩個多月,攻城,墜崖,曆儘暴雨衝刷……
她的身子羸弱的嚇人,卻在他回頭前先消失而去。
事後,他問過宮中之前給她把過脈的禦醫們,問起有關母子平安的事情,可是,當時那些禦醫全都黯然搖頭。
加上那一晚,他也再度懷揣著希望問起她,孩子的事情……可是,她卻麵霜冷射,帶著刀劍般冰冷的話深深地刺傷了他的心,讓他恍然間產生了一股錯覺,以為孩子早在那場暴雨中……猶如她對自己的那份感情,永永遠遠地夭折。
帝九夙越想心底越沒了底氣,仔細想一想她那晚說過的話。她雖然沒有提起有關孩子還活著的事情,但是,她卻也沒有認真地告訴過自己,孩子夭折這件事……
如果那個孩子當時僥幸保全下來的話,算起來,今年也正好滿五歲了……
他一想到這裡,胸口就猛地生疼。
一把按壓住胸口,蹲下身去,一手環住了小家夥的肩膀,把人拉近自己。
“你娘親的名字叫什麼?她是不是叫……姬、雲、笑?”他一生中從未害怕過什麼,但是,每次隻要一接觸到和她有關的事情,他一顆心就永遠都是懸在半空中,從來沒有安安穩穩地有過著落。
他害怕聽到答案,害怕那小腦袋一搖,口中一聲不字打破他這一刻湧上來的希望和幻想。
可是……他又是那麼急迫地想要知道這其中的答案,急切的想要解答出一直縈繞在他心底的困惑。
“你乾什麼!你抓痛我了,快點放手,放手啊!……”
“告訴我,你娘是誰?她是不是叫姬雲笑?她的名字是不是叫姬雲笑?是不是雲笑?”帝九夙那雙瞳孔裡像是染了顏色,由烏黑色轉變了成淡紫色,紫色一深,最後竟然全部都變成了深紫色!
“你的眼睛……”小尋胥像是被嚇住了一樣,全身僵硬地瞪著他的眼珠子看,整個人被他搖晃在手掌下。
“不是!不是!不是……”小尋胥忽地一下子咆哮了起來!在帝九夙不留意的空隙裡一把推開了他的手。
帝九夙猝不及防,竟然被他一把推倒在了地上,紫袍沾染著灰塵,變得有些暗沉。可是,袍子上再怎麼暗沉都比不過他眼底的低沉色。
他不信!……
剛才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那個人,跟他心地上那個人那麼的貼合,怎麼可能不會是那個人!
帝九夙不甘心地站起來,幾步飛掠過去,拖住了奔跑中的小家夥的身子。
想要淩空把他抱起來,結果他手才剛一接觸小尋胥的肩膀,他的一雙手的手指尖就像是觸火一般,熾熱的灼燒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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