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眾風流長孫皇後!
房玄齡進來後,迎麵就說“殿下功蓋天地,應該繼承帝業。今日之憂危,正是上天賜給的機會,請殿下不要再遲疑了!”
片刻後,杜如晦也匆匆走了進來。他們異口同聲地勸說秦王——當機立斷,誅殺太子和齊王。
李世民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他們臉上,眸中似乎凝聚起一道光芒,可轉瞬之間便又黯然消隱了。
房玄齡等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兩儀殿內,李淵問內侍“秦王的情況怎麼樣?”
內侍回道“陛下,禦醫查驗之後,確定酒中有毒。秦王飲毒酒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毒酒隻飲了一口,所以,尚無危險,靜養幾日即可。”
李淵聽後,立即下了一道手詔給太子,說“秦王一向不能飲酒,從今往後不準再舉辦夜宴。”言下之意是警告李建成不要再玩什麼小動作,隨後李淵親自前往天策府探視李世民。
李淵急匆匆走進李世民的臥室,也不理會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徑直到李世民床榻前,問道“你感覺怎麼樣?禦醫怎麼說?”
李世民掙紮著要坐起來,被李淵雙手按住,“父皇莫要擔心,兒臣這會兒好多了。幸虧喝的酒大都吐出來了,太醫說生命無虞,靜養幾日就行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地養著,這些日子啥事也彆乾。”李淵安慰道。見李世民這個樣子,他感到一陣揪心的難受。平心而論,他覺得實在對不起這個兒子。自己這個當父皇的,已經讓他屢受委屈。而建成、元吉又容不得他,數次加害,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此時此地,他心裡該是個什麼滋味?
又坐了一會兒,李淵又叮囑李世民好好休息,便起駕回宮。
這天夜裡,他幾乎一夜沒睡,幾個兒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越來越激烈,已經到了不可調合的程度。欲使他們兄弟親如手足,雍睦相處,隻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自己堂堂大唐天子,一代帝王,可以威加四海,號令天下,而麵對三個兒子間的勾心鬥角,卻束手無策,一籌莫展。他既不能廢黜建成,從感情上他不願這麼做,更何況還有立嫡以長的傳統禮法在約束著他;他也無法再提高世民,因為世民的地位已經達到了人臣的極至。這樣,他便陷入了兩難之中……
想來想去,李淵想出了一個“東西分治”的權宜方案讓世民到東都洛陽去,以陝東大行台的班底,“建天子旌旗”,主持自陝以東的半壁江山。西麵的半壁江山則由建成接管,雖然這樣做有可能從此把大唐的江山一分為二,為數代之後埋下戰亂患根。但總可以平息眼前的兄弟之爭,暫時擺平三人的關係。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不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弄得李氏皇族血肉橫飛,家破人亡。唉,至於自己百年之後如何,那就管不得了,但聽天意安排吧。
幾天之後,李世民逐漸康複。李淵拉著兒子來到後宮花園無人處,一條卵石鋪就的小徑,穿越梅林,伸向遠處。
李淵邊走邊說道“世民啊,其實朕心裡明白當初晉陽起兵,你是參與謀劃的人;後來平定海內,你立功無數。但是,建成畢竟是長子,做太子已經九年了,我也不忍心廢掉他。我覺得你們兄弟之爭終究是不會平息的,都住在京城裡,必定發生衝突。你還記得去年父皇跟你們講的梁孝王的故事嗎?我想仿效漢文帝的做法,像對梁孝王那樣來安置你。我讓你重新掌管陝東道大行台,居住洛陽,自陝州以東的國土都由你做主,準許你建立天子旌旗,一如當年的梁孝王那樣。這麼安排,你覺得妥當嗎?”
“父親——”李世民一下子哭了,“今日您這樣安置兒臣,並不是我心裡所想要的,兒臣不願離開您的身邊,真的不想這樣!”說完,他淚如泉湧,幾乎無法忍住心中的傷痛。
李淵也不禁為之動容,眼角滾下幾串淚珠,“過去陸賈是漢朝的臣子,將家產平分給五個兒子,就可以吃了這家,再吃那家。”李淵故作輕鬆地說,“何況我是四海之主,以天下為家。東、西兩座都城,路途也不是很遠,我想念你的時候,就去看你,你也不用這麼悲傷。”
其實,對於李淵的這一安排,李世民打心裡是欣然接受的,但他不能不做一番假意推辭。就目前情形而言,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洛陽是自己經營了好幾年的地盤,當初攻克時,就有意結交的一批“山東豪傑”,多散布於此。且洛陽乃形勝之地,為防長安一旦有變,可出而保之,自己已預先安排行台工部尚書溫大雅前往鎮守。如今若能出居洛陽,自如猛虎歸山,蛟龍人海。欲舉大事,不僅自己手中握有重兵,即天下將帥也多是自己心腹,可一呼百應。而羈留於長安,卻一直處於父皇和太子勢力的陰影之中,不光難以施展身手,還要處處提防暗算。
李世民隻好擦掉眼淚,說道“一切遵從父皇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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