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珠沙華,色澤似血,又名紅色彼岸花。它的葉子和花永遠不能相見,正所謂花開不見葉,出葉不見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民間傳說,蔓珠沙華開在黃泉之路上,代表著地獄的召喚。
夏末秋初,正是蔓珠沙發盛開得最燦爛的季節,紅得讓人害怕。
青衣宮的蔓珠沙華最獨特之處就是,它們從不凋謝,從人間界有青衣宮以來,它們就一直這樣盛開,這樣血紅。
這漫山遍野的毒花,是青衣宮的一道天然屏障。修為稍弱的闖入者,進入花間後,會被花的毒素迷得神誌儘失,以至於要自殺才能逃離痛苦。
薑飛燕三人進入青衣宮後,並不下馬,直直地趕往坐落在山中腹地的冰心湖。一路沒有人阻攔,好像整個青衣宮並沒有任何守衛一樣。
冰心湖是一個近似圓形有天然湖泊,方圓不到一裡。湖心有座小島,有兩座各長五百米的木橋,將小島與湖的南北兩岸連接起來。
湖的北岸有兩座相隔不到百米的小庭院,也是白磚青瓦。稍大的那座就是青衣宮宮主的住所,小的那座就是薑飛燕長大的地方。
三人駕馬飛快地通過湖中木橋,在大庭院門前下馬後,就要匆匆地往庭院裡走。
看著三人急匆匆的模樣,正在庭院門口澆花的一名老媽子看了他們一眼,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三人不要大聲喧嘩。
三人似乎是非常敬畏這名老婦人,全是點頭示意,然後才進了院門。
院子中一名看不出年紀的女子,背對著院門口,正在給一顆蔓珠沙華修剪枝葉。她的動作都忽快忽慢,但卻看不出任何急促,連在一起是那麼的行雲流水,渾然天成。好像她已和那株彼岸花融為一體,讓人不敢打擾。
這女子身材勻稱,頭上挽著一個簡單的發髻,身上穿著與其他人一樣的青衣,一樣的黑色和白色。
隻不過,她這身青衣的衣領處,有兩道血紅色刺繡絲線,從兩旁飛流直下,直到裙邊。這兩道簡單的紅色絲線,讓這身原本樸素的青衣,顯現出另外一種高貴與不俗。
“媽媽!”
“師父!”
薑飛燕和兩位師兄一齊輕聲說。
院中這位女子正是青衣宮宮主,她把手中的剪刀輕輕靠放在花盆旁邊,徐徐轉過身來,在旁邊的一張石登上坐下。
宮主麵容精致,沒有一點兒地方能看出她的真實年齡,像不到二十的女孩一樣。可她那一臉冰霜的模樣,似乎從來沒有笑過,這樣看起來,又似乎有了三十的年紀。
“燕兒,由你說吧。”宮主說。
薑飛燕就從頭至尾把這次出門的經曆說了一遍,當然,關於遇到苟旦的事情,隻是一句話帶過。原以為媽媽發現不了什麼,誰知她眉頭突地一皺,讓薑飛燕心裡一沉。難道,媽媽知道什麼了?
青衣宮宮主怎麼會注意不到薑飛燕的心事,知女莫若母。這並不是薑飛燕第一次出門,前幾次,每次回來都是開開心心,活蹦亂跳,像個頑皮的小孩一樣。可這次回來,雖然她努力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但偶爾的眼神飄移,神思飛離,像是將一縷魂寄托在了某處。尤其當她描述遇到那個少年的事情時,身體周圍有異樣的能量波動。
“六兒,你也說一遍。”宮主盯著薑飛燕的六師兄說。
六師兄不敢有任何隱瞞,從頭到尾清清楚楚地說了一遍,把遇到苟旦的事情也一五一實地說了。
“六兒,七兒,你倆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