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數十萬將士的歡呼聲中,姚君卻看著那在蠻族單於身前行走,漸行漸遠的大巫背影,眼神中儘是敬佩和決絕。
數日後,當夏族軍隊儘數退去,由蠻族單於變為了戎人單於的摩納重新進入龍城時,那大巫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而摩納也絲毫沒有蠻族不至於覆滅的欣喜,他有的隻是新的憂愁和恐懼。
那恐懼之感遠比對東方的姚君來的更加深邃,以至於他一想起此事就會痛徹骨髓。
姚君回到了王畿洛邑。
她離去之前與雍尚、羋頜、劉昂、蕭玥四人以及一名與蕭玥年歲相仿的青年人密談了整整一日一夜。
那一日一夜過後,四國的史書便重新撰寫,流傳在神州的傳說也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此後。
秦嵐與須彌山上的各處要道,修建了十二座險關。
而兩條山脈之間的大道前,秦國在其餘三國的物資資助下曆時五年,動用十數萬人修築了一座天下間無可比擬的雄關,名曰蕭關。
秦國北方與狄人相交的要道前也修建了一座關隘用以防備狄人南下,謂之靈州。
至於齊國北方與狄人連接的數條通道,那齊國國主似乎並不似秦國那般想要建造雄關把守,而是動用人力花費十年時間將齊國北境十二條大江大河挖決,將三成的國土化為了一片澤國。
天下定,民升平。
十年後,齊公蕭玥勞於國事,加之舊傷複發,突然暴薨,諡號武公。
原州之南三十裡外通往蕭關的官道旁,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和一對中年男女在此依依惜彆。
“姚君,真的要走嗎?不如讓我和阿玥伺候著您,為您養老送終吧。”
那老嫗伸手摸了摸對麵二人的頭發,微笑著說道
“這天下間,恐怕沒有人如同我們三人一般傻了,一個不願做天子,一個不願做國君,而我卻也是個勞碌命。
那邊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我去做。”
說罷後,那老嫗並不多話,她雷厲風行般的轉身騎上了一匹白馬,迎著西落的晚霞打馬而去。
不久後,遠處一陣悠揚而又滄桑的歌謠傳入了蕭玥二人的耳中,這歌謠恰是姚君故裡,原州的民謠。
二人仔細的聽著,聽著,不由得在這七彩晚霞中緊緊的相依在一起,癡癡的目送著姚君西去。
“阪有漆,隰有栗。
既見君子,並坐鼓瑟。
今者不樂,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楊。
既見君子,並坐鼓簧。
今者不樂,逝者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