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霸業!
原靈二州州卿,雖然不是個肥差,但政治意義頗為重要。
先任兩州州卿,再入朝進入中樞,已在這百餘年中被當做了慣例。
所以也被雍、趙、方三大家族長期把持。
秦國爵位為十七級,公士、上造、簪嫋、不更是普通的士,大多是姚君時代以及曆次大戰後有戰功的普通軍人受封的爵位,世襲至今其退化糜爛更甚於高層貴族。
所以秦國打仗之時總是要臨時委任一些立下軍功的普通百姓任百將、五百主之類的臨時軍官職務來帶領底層兵士打仗陷陣,其中戰功卓絕的便會賜給這些士爵。
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是大夫爵位中的五個爵階,也是秦國六郡二州八十一縣的縣官以下官員必須有的爵位,更是軍隊中堅力量集中最多的爵位。
而能做到客卿、正卿、大庶長、左更、中更、右更、大更、大良造這等卿爵的,一般都是手握政軍大權的國家脊柱。
自從趙之澤赴任原州州卿以來,仗著是中更趙之海的弟弟,便在鎮邊總製府乃至全原州當起了土君。
趙之澤從小便不習文武,不學無術,並且性格浮垮,平日更是目中無人、趾高氣揚。
吃穿用度無不奢侈至極,平日裡總是喜歡和原州當地的貴族們混到一起吃酒玩樂。
且此人極為好色,狎妓納妾毫不顧忌,手下更是有一群家臣門客和當地紈絝貴族子弟在原州六縣為非作歹,胡作非為。
他更是圈養了很多雞鳴狗盜之徒四處張羅為趙之澤尋找貧苦農家的美色,一經發現就強買強搶而來,進獻給趙之澤。
種種劣跡,使原州百姓怨聲載道,但在權勢之下,也隻能將不滿藏於心底。
在總製府內,也幸虧有介鴛主持日常政事,所以縱使趙之澤不理公事,但原州六縣政事運行和邊關軍務倒也能正常運轉。
但右議事廳的貴族子弟們每日在趙府家臣趙淵的帶領下不事政務,隻是聚在一起商量在哪采豔,從哪掠財,把個右議事廳搞得烏煙瘴氣。
樗裡驊便是在今年秋季的例查中發現運往邊關的糧草幾乎缺了一半,便質問趙淵糧草去處,從而得罪了趙淵。
因此被趙淵在趙之澤那裡告了一狀,所以丟了總製府的職務。
趙之澤看在介鴛的麵子上也不好將樗裡驊整的過於出格,便令其儘快辦理料民登記,去邊關領兵。
貴族戰時領兵,是秦國常例,樗裡驊也早就滿了二十歲,即使製府不下令,也須於明年領兵戍關。
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提前了一年而已。
今天來到總製府,也僅是辦理一下登記,拿到領兵鹿符,再順便探望一下自己的老師。
樗裡驊知道介鴛疼愛自己,見師父對自己說的嚴肅,但他知道隻是說笑罷了,並非真的責怪自己,心裡也是一暖,對介鴛笑著道
“師者亦父,父未驅兒,子不敢走,隻是近日驊兒領到這五年的俸祿,與家母商議後在原州城開了間酒館,驊兒戍邊走後,介子可與家母在酒館住下,免得戎狄侵關後介子無處安頓。”
雖然介鴛知道,戎狄侵關時各州縣均會將周圍百姓婦孺納入城防,以免遭到戎狄屠戮。
何況自己作為卿一級的高官,吃穿住行是會有官府安置的。
但樗裡驊的用意是怕自己走後,趙之澤會與自己過不去,所以安置在彆處總是一個安全點的舉措,便也是心裡一暖,溫言說道
“也好,明日我便將細軟搬去,你已辦妥料民登記、領到鹿符了?”
“今日來總製府,先是想探望介子及諸位同僚兄長,還未曾去辦理他事。”樗裡驊答道。
還未等介鴛說話,高雲策起身走近言道
“樗裡兄,此去更戍,如兄不嫌我愚笨,雲策願追隨樗裡兄同往。”
梁青書、魏元琦也站起身道“我也願隨樗裡兄同往。”
樗裡驊看著三人,想起在總製府這五年中有四年與高雲策、梁青書、魏元琦同吃同住,相交甚好。
且在上計期間,三人也幫助自己辦理公務,出了大力。
但戍邊總是件危險的事情。
所以樗裡驊麵色鄭重言道
“三位兄台,此去更邊生死未知,危險重重,諸兄留在總製府便會免了兵役,隨我去那邊關又是何苦。”
高雲策立刻搶聲言道“國破且山河在,身死便名留青史,大丈夫當以報國安邦為己任,秦國百姓皆敢去得邊關,高雲策如何不敢。”
魏元琦也急忙說道“樗裡兄切莫推辭,我等以身許國,不怕關城身死,隻怕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安逸下去,況且那些人怕是等你走後,也不會讓我幾個好過吧。”
與此同時,他邊說邊朝右議事廳方向呶了呶嘴。
樗裡驊雖然也願意讓他們三個隨自己一起走,但還是有些為難,因為這些吏員是受雇於總製府的,就這麼隨自己而去了,怕也是不太好辦,而且他們三人今天在這左議事廳對自己表明心跡立場,如果自己不帶著他們三人,估計往後三人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
於是便想問問介鴛的意見,剛說了聲“介子。”那邊介鴛馬上打斷他的詢問道
“好了,不必多說,你四人交情甚篤,他們三個伴你左右也是個照應,手續之事有我去安排辦理,這等小事州卿還是會賣給我麵子的。
驊兒速去登記領符,高雲策、梁青書、魏元琦三人且回去安頓家務,明日你們一同前去更戍吧。”介子言道。
樗裡驊和三人聞言大喜,一齊向介鴛拜謝而出。
他們約定明日一早在樗裡驊的酒樓相見,便又稍敘幾句互相道彆而去。
樗裡驊來到總製府總管處,向門生小廝道明來找趙淵辦理更戍登記,隨即小廝便入內稟告。
樗裡驊立在總管處門外,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