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和點點頭,他當然也知道軍令如此,倒也乾脆說道
“那如此哥哥便著人去點對發下兵器糧草,此去玉宵關賢弟萬萬小心,一切保重。
待殺敵歸來,再與賢弟把酒言歡。”
樗裡驊和高雲策、魏元琦、梁青書見楊和如此說,便趕忙一揖到地,樗裡驊說道“如此便勞煩楊大哥了,也請楊大哥保重。”
說罷,楊和微微一笑,便轉身離去。
身為南門大營主將,楊和確實不能一直陪著他們,看到諸事也都安排妥當,就去忙其他的事了。
楊和走後,樗裡驊與高雲策、魏元琦、梁青書一起立馬開始核對兵員數目,倒不是不相信楊和,隻是這也是領兵交接的規矩,同時也要告知兵卒們自己的身份以及將要更戍的地點。
四人在總製府已有數年,對這些點對後勤之事也是精通。
加之這百人中已有什長,管理起來也無特彆難處。
所以不多時便點對完畢並告知軍士明日一早上路,讓各人領命收拾細軟做好準備。
四人也跟隨南門大營軍士回到了自己營帳。
當夜,四人對前往玉宵關路途和更戍後的事宜簡單進行了商議,決定暫時不設衛士,由高雲策率領二十人及臨時征調的役夫二十人負責後勤糧草運輸事宜,魏元琦、梁青書各領兵士四十人。
計劃以每日六十裡的速度行軍,第三日到達龍德城下,第四日夜前到達玉宵關。
同時對路途中可能發生的不利於行軍的事情也預備了一些方案。
周曆五八八年冬月四日卯時,樗裡驊帶領著自己麾下百人,以及高雲策、魏元琦、梁青書和向楊和討來的軍士柳郃在南門大營外與送彆的楊和告彆後,開始向玉宵關出發。
行進十餘裡後,樗裡驊回頭望了望遠處的原州城。
自己期待的這天終於到來了,這是樗裡驊兒時的夢想,他將帶著父親的榮光征戰疆場。
他也希望自己不會辜負介子對自己十數年的教誨而能儘情施展所能,
他想狂笑,就好像離開籠子的飛鳥,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拉緊了黑色大氅的束帶,在風雪中勾勒出精乾但瘦弱的體態,他轉過頭來,看著前方,一張白皙似女子的臉龐第一次褪下書生的迂腐氣息,顯露出了堅毅的神色。
十裡外的原州城南門下,介鴛和樗裡驊母親已在此處站立多時,在漫天大雪中他們看不見樗裡驊一行人,但作為母親和師父,他們此刻隻有無儘的關心和離彆的憂傷,目光所及的遠方,仿佛自己的親人就在眼前。
看著看著,介鴛口裡喃喃的道
“小樗裡,西京已來信,再等三年,我便可回到中樞,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而站在介子身旁的範氏卻隻是默默的流淚,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腳下的雪中,
“呼”的一陣寒風而過,將還未化掉的淚水覆蓋在了厚厚的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