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霸業!
樗裡驊見王鶴一行走後,便令各什長領著軍士們回帳休息,隨即轉身對魏元琦耳語良久。
魏元琦聽後,本來耷拉的腦袋瞬間抬起的老高,瞪著眼睛看著樗裡驊。
樗裡驊淡淡的看著他,輕聲問道“敢不敢去”。
魏元琦低頭稍一思索,突然抬頭搓著緊張的冒著汗的手說道“敢”。
樗裡驊拍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道“那就速去速回,記得依令行事,切莫自作主張。”
說罷便不理狂奔入軍營的魏元琦,自顧自的朝著中軍帳內走去。
高雲策、梁青書、柳郃幾人看著兩人一番耳語,魏元琦便匆匆離去,樗裡驊也不再做聲,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樗裡驊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但方才樗裡驊將糧草全部賠給了王鶴,讓他們心中也是又氣又亂,高雲策和梁青書心中突然生出了此番根本不該隨樗裡驊戍邊的心思,但事已至此又不能一走了之,還是想想該如何處理善後才是正解。
不知不覺間,三人已跟隨樗裡驊回到中軍帳內,看見先來一步的樗裡驊正在案幾上奮筆疾書。
不一會,樗裡驊擱下手中的筆,拿起寫好的書信又看了一遍,便折起來遞給高雲策道
“高兄,請速速將此信件送往龍德城交與縣令。”
高雲策拿著信呆了一呆,猶豫片刻,高聲對樗裡驊說道
“百將大人,您是想報官”
此刻不僅是高雲策,連同梁青書也看懂了樗裡驊的意圖,心中對樗裡驊不由得起了一些不滿和輕視的心思。
高雲策將信件放在案幾上,對樗裡驊道
“樗裡兄,你我幾人相交數年,樗裡兄待我等不薄,我等也仰慕樗裡兄不畏權貴,濁青蓮而不妖之大節,便將性命托付給樗裡兄。
但今日之事讓我等有些看不明白。
王家分明是有意來鬨事,但樗裡兄卻如此軟弱可欺,我雖明白樗裡兄用意,但如此一來且不說我軍士日後守關要忍饑挨餓,就是心裡也會對主將離心離德,我怕”
“好了。”
樗裡驊溫言揮手打斷高雲策話語,將書信再次遞給高雲策說道
“此去龍德城,需在縣衙門前耐心等待,縣令若不開門就一直等下去,縣令若開門,便呈上信件馬上回營。
縣令若見你,嗯,估計他不會見你的。
但若是見你,將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他即可,出縣衙後便速歸來。
明日一早我們就要拔營了,按計劃我們明日晚間定要到達玉宵關。
從這裡到玉宵關,隻剩下四十餘裡了。”
高雲策怔怔的看著樗裡驊,見他好像癡呆了一般對自己說著雖然明白卻仿佛還有深意的話,就接了信件扭頭朝著梁青書看了過去,
見梁青書也懵然不解的搖搖頭,便立在地上不知所措起來。
隻聽樗裡驊又道“現已戌時,城門已閉,拿我的鹿符快去吧。”
高雲策伸手接過鹿符搖搖頭轉身離去。
不管內心多麼不滿,高雲策、魏元琦、梁青書三人總是無法拒絕樗裡驊的安排。
這幾年樗裡驊帶著他們三人辦理了一件又一件彆人無法辦到的政事,讓他們心中對樗裡驊產生了本能的信任,雖然覺得這次樗裡驊做的不對,但又能怎樣。
見高雲策出了大帳隱沒在暗淡的天色中,樗裡驊又伏在案幾之上寫了兩份信件,寫好之後轉頭看著梁青書,對他說道
“梁兄,通知民夫明日上午即可離開本軍,這兩份信件一份是交與民夫完職交差的說明,一份是寫給介子的信件,也請民夫代我送到酒樓。”
說罷又掏出一些碎銀,遞給梁青書。
梁青書當然明白這些碎銀是打賞送信的民夫所用,歎了一口也和高雲策一樣搖著頭接過信件、碎銀離帳而去。
樗裡驊低著頭看著火盆中的烈火,良久不語。
柳郃站在帳門處,有些擔心的看著樗裡驊,正想著如何去安慰自己的主將,但又不知道去說些什麼。
自己其實也是和高雲策等人一樣,覺得樗裡驊太過軟弱了。
大帳裡靜悄悄的,如同帳前的軍營一樣安靜,安靜的仿佛根本就沒有人似的。
火盆裡的木材被燒得劈裡啪啦,就連梁青書等人回來樗裡驊也不願相見,隻是叫柳郃著他們回帳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忽然刮起了一陣狂風,吹得軍帳搖搖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