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恥!
人不卸甲馬不離鞍,晝夜兼程,用了三天趕到了泰州。
李慢侯兩股已經磨的沒有一塊好皮,侯東早就是被綁在戰馬上奔馳,看著都要不行了。
果然一群西軍軍閥在海陵縣林永的豪宅裡爭的紅了眼。
一聽到李慢侯登門,所有人都迎了出來,一個個臉上帶著怒氣,看來剛剛吵過架。
李慢侯冷哼一聲“怎麼?這是要動刀子了嗎。”
林永哈哈一笑“李少保。不,現在是李太尉。下官還未道喜,改日送份厚利!”
李慢侯冷哼一聲“收不起。免了。看你的模樣倒是挺高興,怎麼,你願意去舒州、蘄州?”
林永嗯道“當然願意去了。老子又不傻,滁州、濠州那窮地方換蘄州、舒州,怎麼不樂意?”
蘄州、舒州北方雖然是大彆山區,可沿著長江以北,南方是肥沃的沿江平原,而滁州和濠州山地很多,濠州雖然好點,但也窮,因為離長江遠,交通不便。北邊的大彆山區,還能當做天然屏障,其他人玩不轉,可是林永這批西軍可就喜歡那樣的地形。
李慢侯道“那你們這是爭什麼呢?”
李慢侯看到朝廷這種二桃殺三士的把戲,就知道林永集團肯定鬨內訌,一大群大小兵頭分地盤,你的好了,我的差了,肯定鬨不到一塊去。
“也沒啥。家產分不清楚。”
見打不起來,李慢侯也不著急了。
打算坐下來慢慢聽他們說,這一坐屁股火辣辣的疼,真是後悔這麼緊趕慢趕。
一個個聽完他們的爭吵,才明白除了林永,其他人根本就不想走。
他們這群人,田氏兄弟在如皋,單穿在海門開辟了大量鹽場,私鹽買賣做的風生水起。徐明在泰興雖然吃不到海鹽之利,靠著港口收點稅,加上巧取豪奪的龐大地產,日子也過得去,現在讓徐明去滁州、濠州,他就不太樂意。徐明都不樂意,田氏兄弟、單穿就更不樂意了。
尤其是田平,他分到的壽州,隻是一個半殘的州,六安以北都在金人手裡,六安以南是大彆山,根本就撈不著好處,還要直麵金兵的威脅。他們這些人能打仗,但能不打更好。
“人走了。家產不還在嗎?”
李慢侯奇怪道。
單穿歎道“他們占得土地還好說,有地契為證。咱這些鹽場咋辦?沒咱自己看著,遲早管叫人吞了。”
李慢侯道“你們走了。林永不還在這裡嗎,還怕人吞?”
單穿哼道“保準給他吞了。”
林永很尷尬,他也有不少鹽場,他們這些人販賣私鹽,互相之間競爭激烈。沒少互相使絆子。這群家夥,互相抱團,又互相爭鬥。就像種師道家族跟姚家一樣,麵對外人,他們是一股繩,爭起功來,他們毫不客氣。
徐明道“倒也不是不能去。林老大給大家夥開個價,家產賣給他。他還不肯!”
徐明是比較願意去的。守著泰興,隻能吃租子,滁州、濠州再窮,總比一個縣好的多。隻是去了哪裡,白手起家,是很難的。
這是一個突破口,李慢侯問道“如果你有錢,你就願意走?”
徐明道“那是當然。好歹咱也是藩鎮,憑什麼不去?沒錢萬萬不行,那裡本來就窮,這回又被金賊搶了一把。殺人無算,怕是連佃戶都招不到幾個。沒錢怎麼養手下那些兵?沒兵,明年金賊又打過來,就該搶老子了!”
李慢侯笑道“你在泰興縣有兩萬多畝地吧?在縣城還有幾十家鋪子吧?你要是想賣,開個價我收了。你要是不想賣,抵押給我,我借錢給你。要是還不夠,滁州、濠州的租稅,也可以押給我。”
剛說完,單穿就興奮的要“我的鹽場太尉要不要?”
他問完,田氏兄弟也滿臉期待的看著李慢侯,這兩兄弟在如皋的鹽場一點都不比林永和單穿在通州的小,可是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