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區區幻象而已。”薑風心中冷笑，自己在經曆‘七劫’和‘混沌天劫’的時候，那些場麵比現在更加逼真和殘酷，不照樣闖過來了。
一千階，兩千階，薑風拾階而上，期間出現的幻象和魔影再動搖不了他的心智，有些猛撲而來的魔獸，也在他一劍之下化為泡影。
九千級了，台階上升騰起翻湧的黑色火海，炎天帝的虛影在烈焰中若隱若現。
“這回看來要來點不一樣的了。”薑風全神貫注踏進了這片領域。
“嗡——”神龍鎧貌似發出了尖銳的哀鳴——鱗片縫隙裡滲出星星點點。薑風低頭，那不是汗水，而是被蒸發的血色星砂。
"此乃老夫半成本命之火。"炎天帝的聲音裹著火星炸響，"能堅持半炷香便算過關。"
薑風並不吭聲，悄悄運轉混沌星徽，但卻發現真元如墜泥潭。
“嘶！”黑焰直接舔舐神魂的痛楚令他跪倒在地，眼前開始浮現識海深處的記憶：母親剜出星核時滴落的血珠，父親背身離去時破碎的星光。
"人族的眼淚真是廉價。"夜璃的嗤笑從火舌中傳來。她看到薑風眼中滴落一顆淚珠，不覺幸災樂禍。
突然，黑焰凝成夜璃的輪廓。她指尖挑起薑風下頜，呼出的氣息帶著硫磺味："如果受不了就求我，我可以幫你作弊。"
薑風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星砂噴在她幻影臉上："你......做夢！"
劇痛中，混沌星徽突然逆向旋轉。那些被焚燒的神魂碎片竟化作星砂，在識海重塑成琉璃般的透明元神。當黑焰退去時，薑風渾身焦黑如炭，右臂龍鱗儘數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星紋肌膚。
夜璃的真身從餘燼中走出，戰靴碾過他顫抖的手指："這才像點樣子。"
三萬級台階了！薑風轉頭回望，突然走過的所有台階坍縮成鏡麵迷宮，成千上萬個自己在棱鏡中扭曲變形。
夜璃的骨鞭抽碎最近的水晶，飛濺的碎片中跳出三個實體化的鏡像——渾身龍鱗的怪物張嘴噴出毒霧，骷髏形態的揮舞著星核鎖鏈，而懷抱楚寒月屍身的那個，正將冰凰劍刺向自己心口。
"選一個。"夜璃斜倚在鏡宮穹頂，指尖纏繞著薑風的一縷斷發，"或者全殺光。"
薑風揮劍斬碎毒霧中的龍鱗鏡像，左臂突然失去知覺——那段與凶獸搏殺的記憶隨之消散。骷髏鏡像的鎖鏈趁機纏住他脖頸，窒息感中浮現出葬劍淵中血戰的畫麵。
"不要聽她的！"雪魔神突然出現，凝出冰刃劈碎鎖鏈，薑風跪地喘息時，懷抱楚寒月的鏡像已將劍尖抵在他的眉心。
"那樣你會忘記最重要的人。"雪魔神的警告與夜璃的狂笑重疊。
薑風瞳孔驟縮，在劍刃刺入的瞬間側身翻滾，星砂凝成的箭矢貫穿鏡像胸膛。楚寒月的幻影在消散前露出哀傷微笑，薑風頭痛欲裂——青石鎮初遇的畫麵正被生生剜去。
夜璃突然閃現，骨鞭卷起最後一塊鏡片："還剩七千鏡像，你猜會先忘掉誰？"
薑風暴起掐住她咽喉，卻在觸及她頸間星核胎記時怔住——那裡的溫度竟與楚寒月的冰凰紋一模一樣。
冰冷徹骨！
“不要再算計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五萬級台階上，有一個時空旋渦。
薑風在百世輪回中沉浮。
某一世他是屠魔將軍，銀甲染血地將夜璃釘在城牆；另一世化作蛭尊傀儡，眼睜睜看著楚寒月被星門吞噬成白骨。最刺痛的輪回裡，他竟是初代族長薑無涯，掌心穿透那些族內兄弟胸膛的觸感真實得可怕。
"這才是你真正的本性。"夜璃的聲音在血雨中飄蕩，“如果出現一絲波動，此次試煉就告失敗。”
薑風看著鏡中自己魔化的麵孔，右手的星核鎖鏈正將薑飛拖入深淵。黑星核在血脈中沸騰的快意令人作嘔，他卻控製不住地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