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米隻是暈厥不醒,他就能傷心成這個樣子。
可見程蕭的死,對她打擊是有多大。
他擦了擦淚,抓起小米的手,貼在自己的長著胡茬的臉頰上,“小米,如果能夠讓他活過來,我願意折壽三十年。”
大概他也是真的累了吧。
現在疫情基本上得到了控製,可是他還在忙著研究疫苗,根本就沒有休息過一天。
幾個月了,沒睡過一次好覺,太累,太累了。
他抓著她的手,趴在床邊,就睡著了。
一處私家彆墅。
身著休閒服,戴著手套,戴著帽子,戴著口罩,還有一副大框墨鏡的男人,坐在躺椅上,看著一本佛經。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他依舊瀏覽著手中的佛經,“回來了?”
“是的,老板。”
“還沒醒過來嗎?”
“沒……老板,醫生說你要多曬曬太陽,變黑的皮膚才有可能有希望恢複過來。”
“我不想看見光。”男人合上佛經,問,“今天他是白天去研究室,還是晚上?”
“晚上。”
“安排一下,我要去見她。”
蘇小米好像是在做夢。
夢裡,程蕭來看她了。
他就站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
好像他生病了,皮膚特彆的粗糙,糙得有些割人。
他在夢裡,跟她說了一會兒話。
可是,她看不清楚他,他像是站在一片霧是,她想走得更近一點,可是他卻揮了揮手,跟她告彆後就突然消失了。
淩一揚今天本來是晚班的。但是研究室那邊的計劃臨時有變,他就又折回來,回到了蘇小米的身邊。
到了病房門口,看到兩個奇奇怪怪的人。
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摻扶著另一個瘸了一隻腿並且全副武裝的男人。
這男人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到他的任何一處皮膚。
他從淩一揚的身邊擦身而過。
淩一揚沒有多想,直接去了蘇小米的病房。
進去後發現蘇小米在掙紮著,哭得滿臉都是淚。
他進去後緊緊抓著她的手,沒過幾分鐘,她就醒了過來。
一看到淩一揚,蘇小米哭得更洶湧,“淩一揚,我做夢了,我夢見我怎麼喊程蕭,他都不理我,他走了……”
她能突然醒過來,淩一揚欣喜若狂。
可是她哭成這個樣子,他知道,因為程蕭,這一輩子她都不會開心。
他輕輕擁著她,拍著她的背,“你還夢見了什麼?”
“我夢見程蕭跟我說,不要內疚,不要自責。”
“……”
“他要我和你好好在一起。他不會怪我的。他說他本來就是把我和知知還給你的。”
“……”
“他還給我講了一個故事。他說每一個人都有轉世。如果我還是會覺得愧疚,那預訂我的下輩子。如果連下一輩子,我都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就讓我投胎做他的女兒。他會換成另一種愛來嗬護我,疼我。”
淩一揚的著她的肩,迫她抬頭看著他,“你確定,這是你做的夢?”
蘇小米說,“我聽見程蕭在跟我說話。他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可是我卻看不清他的樣子。淩一揚,我這輩子都欠程蕭的,我好難過,好難過……”
“小米,你等我一下。”淩一揚想到剛剛碰見的那個全副武裝,不暴露身上任何一點皮膚的男人。
他忙衝出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