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欠下一筆如此深的情債。
大概程蕭是累了,撒了種子又坐下來,歇了好久才有力氣給種子澆水。
蘇小米一直從五點多,看他看到了九點。
十點二十,她要登機,所以不能再逗留了。
可是她不舍。
昨夜半夜沒睡,她刷著新聞,短短一天的時間,b市的本土感染病例從個位數,升到了十位數。
這對他們醫護人員來說,又將是一場充滿考驗的戰役。
她也不知道此去b市,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再見到程蕭。
可她還是不得不走。
程蕭種完那些種子,走到圍牆邊上,看了看他早前種的那幾顆黃瓜苗,都已經開始爬藤了。
一抬眼,就看見一輛車從圍牆邊上開過。
車窗是咖啡色的,半掩著。
開車的好像是個女司機,而且像極了他朝思暮想的蘇小米。
隻是車子一晃而過,程蕭還想再看一眼的時候,車子已經開遠了。
程蕭望著那輛開遠的車,車牌號是本市的。
又怎麼可能是蘇小米呢?
他大概是太想念她了,所以才會看花眼吧。
這時,程蕭才明白,哪裡是他躲來y市,想把她忘記,就能忘的呢?
一個人已經根深蒂固地住在了他的心裡,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永不相見,也是會時常想起她的。
在某個瞬間,她的麵容總會不經意地浮過腦海。
是的呢,他就是太想她了,太想,太想。
種完地,程蕭回了客廳,坐下來。
助理嚴駿,一如既往地向他彙報集團的事情。
他卻打斷,“先說說小米在d市的情況,她和淩一揚複婚了嗎?”
嚴駿蹙眉。
“怎麼了?”程蕭問,“任何情況都如實跟我說一說。”
嚴駿道,“老板,這兩天你沒有關注新聞。b市那邊又出現了好幾十例本土感染病例,淩醫生又是第一個衝在一線參加抗疫的。而且太太他……”
“你總是改不了對她太太的稱呼。罷了,你想叫她太太,就叫吧。”
也隻有在嚴駿叫蘇小米太太的時候,程蕭才會覺得,他和蘇小米好像還沒有離婚。
他們還是一對夫妻。
聽聞這一聲短暫的“太太”稱呼,他也能短暫地找到片刻的安慰。
原來曾經,他們拍過結婚照,辦過結婚證,曾是一對夫妻!
儘管,那些都是假象。
程蕭說,“她是不是也跟去b市了?”
“是的。”
程蕭唇角微勾,苦笑了一聲。
這麼多年了,一直是這樣的,他在身後默默地追逐她的步伐。
可她,卻在追逐著另一個男人的步伐,從不曾回頭看過他一眼。
程蕭說,“幫我安排一下吧。我也去y市。”
“老板,可是你的病還沒有好。你去重災區,那是易感染人群。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老爺和夫人考慮考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