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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承安看著王岩給自己寄來的信,薄薄的一頁紙,上麵言簡意賅寫著聞軍這些年做生意期間使的各種不乾淨手段。
信上,王岩提出要和自己合作,想要扳倒聞軍。
顧承安最開始懷疑過一瞬,思索這是不是聞軍和王岩聯手下套,為的是把自己坑害進去。
直到,他看到了信裡附帶的一頁報告單。是聞軍去年在醫院檢查的報告單,上頭明晃晃的文字寫著,聞軍沒有生育能力。
顧承安把報告單遞給媳婦兒“信裡不光有王岩提到的證據,他為了說服我,還附帶了一張聞軍在醫院檢查出來的報告,上麵寫著他不能生育。”
蘇茵聽到這話,忙拿過那報告單看上一眼,眼裡眸光震動“聞軍不能生那辛夢琪懷的孩子呢”
話還沒說完,蘇茵像是明白了什麼,突然噤了聲。
此刻,一切都已經明了。怪不得王岩突然要出賣聞軍
“辛夢琪膽子也是大,竟然和王岩”蘇茵嘀咕一句,又想起當初在醫院撞見有個男人陪辛夢琪去檢查,應當就是王岩了。
顧承安點點頭“所以我不介意稍稍加把火。聞軍一直死咬著我們不放,像條瘋狗,正好,現在王岩想對付他,讓他們鬥去。”
天光微亮時,他便收到消息,聞軍悄摸溜了,去醫院看辛夢琪,終歸他還以為那是自己的媳婦兒孩子,尤其那是他唯一的兒子,怎麼也要去安排一番。
“讓鄭二他們多帶些人在路上攔著,不用動他,拖著時間讓他跑不了就行,確保公安同誌收到王岩的舉報後,能立馬把人抓住就好。”顧承安向胡立彬安排好後麵的事兒。
聞軍從醫院離開時,天邊剛泛出魚肚白,街上行人匆匆,更趕著去上工上班。
他是半夜收到了消息,得知王岩舉報了自己,他在公安局也有賄賂的眼線,這種時候自然能派上用場。
要不是兒子剛出生,又因為提前催產身體太弱,不然他還是要帶上一塊兒走的。以前他聽到辛夢琪懷孕,內心沒什麼波動,仍忙著維係自己的關係網,忙著賺錢,可現在知道自己的兒子出生,又是在這種危急關頭,還是大有觸動。
不管如何,在這世界上,自己總算有個後。
從醫院離開,他急匆匆往接頭地點趕,趁著公安還沒反應過來準備坐上以前私下運貨的大卡車偷溜出京,現在情況緊急,他必須出去避避風頭。
一路往接頭地點趕,聞軍穿著厚實的黑色棉襖,帶著黑色帽子,低著頭疾步前行。
想到以往光鮮的自己落荒而逃,心裡到底不是滋味,天上飄著雪,落到烏黑的發頂,平添了幾分離彆愁緒。
“哎哎哎,讓開讓開。”
幾個穿著破爛,張牙舞爪般的年輕男人正騎著自行車迎麵而來。聞軍不屑地昵去一眼,此刻也隻能往旁邊讓開幾步。
可那些自行車像是不長眼似的,竟然東倒西歪,拐著彎朝他撞來。
咚的一聲
。
聞軍被撞到在地,黑色棉襖瞬間沾上大片雪漬,他陰測測的目光瞪去,卻又沒功夫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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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同誌,對不住啊我剛沒控製好這二八杠,撞傷你了吧。”為首的男人吊兒郎當扶著他起來,嘴裡拚命道歉。
“行了,讓開讓開,我趕時間。”聞軍身上隱隱發疼,卻也無暇多顧,隻一門心思想要離開。
“那哪兒行啊”幾個二流子樣的青年將他攔住,扶著他死活要送他去醫院,“我們撞了人,必須送你去醫院檢查下,不然我們不安心”
旁邊圍觀的大爺大媽也幫著勸“幾個小夥子說得挺好,萬一撞到哪裡難受呢,他們還挺有責任心的,你去醫院看看吧。”
聞軍臉上浮起慍怒神色,一番糾纏推搡之際,卻是直接把幾人推開”“我說了不用你們給我滾開”
說罷,拎著行李藤箱又跑遠了。隻留下圍觀的路人咋舌,嘀咕這人人模狗樣的,怎麼脾氣這麼大,反倒是幾個二流子一樣撞人的還挺有禮貌嘞。
路上耽誤了時間,聞軍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接頭地點,隱蔽荒涼的路邊停著一輛大卡車,車廂裡裝著京市棉紡廠要運送到鄰省的成品布料。
聞軍過去便通過暗自和棉紡廠主任合作,偷摸利用他們國營廠的車輛捎帶運送自己倒賣來的衣裳。
“軍哥,現在就出發嗎”司機也是熟人,聞軍點點頭,坐上副駕駛座,聽著引擎聲響起,終於安心了。
大卡車伴著轟隆的發動聲提速行駛,在青石路麵排出茫茫白煙
可剛開出半小時,行至人跡罕至的小道,大卡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聞軍有股不祥的預感。
“不知道。”司機發覺有些不對勁,忙下車查看,再抬頭時,已然罵罵咧咧起來,“軍哥,車胎不知道被誰戳了,開不了他奶奶的,誰這麼缺德”
聞軍盯著明顯癟下去的車胎,蹙起眉頭,眼下已經走上小道,快上省道,可車沒法開了
“軍哥,不然看看一會兒有沒有其他車來,給點錢搭車出去。”這也不是新鮮事兒,都是跑車的司機,掙點外快帶一路也樂意得很。
聞軍點點頭,看著安靜的四周,盼著來輛車,不管是運什麼的車,隻要能載自己一程就行。
前方,車胎碾過青石路麵的聲音響起,司機率先反應過來,激動道“有車來了”
他站到路中間揮手,準備攔車,直到看清一路行駛而來的車上看見刺眼的公安製服陡然變了臉色
鄭二撓了撓頭,向顧承安和胡立彬彙報起工作“安哥,彬哥,已經辦好了,幾個人撞了聞軍拖延了他的時間,又找人戳了他們的卡車輪胎。”
胡立彬雙掌一合,頗為興奮“哈哈哈哈這下看聞軍怎麼跑”
鄭二也激動“這人早該進去了,天天整幺蛾子”
顧承安聽兩人說完,心知已經塵埃落定,轉身回屋裡去。
今天又飄起了雪,有些蕭瑟寒意,僵手凍腳,顧承安被蘇茵監督著在軍大衣裡穿了件灰色羊絨衫,倒也保暖。
走進垂花門,行至院子裡,他突然看見自己臥室在外的窗台上,當初和蘇茵一塊兒做的雪人仍然屹立。
兩個雪人並肩而立,其中一個還大著肚子,那是蘇茵生產前的樣子。孩子生了之後,家裡忙著照顧孩子照顧產婦,誰都沒想起它們。
調了回屋的方向,他直直往窗台邊去,輕輕用指腹刮落大肚子雪人肚子上的雪,用那雪,再隨手抓了一把,團了團,準備做個小不點兒雪人出來。
一牆之隔。
蘇茵正躺在床上翻著,看完了兩本金庸的武俠,她已經開始了天龍八部的。
這種時候,丈夫出去辦事,孩子喝了奶哄睡著了,她便有了自己的時間。
不同於前兩本,這本看著看著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咚咚咚,咚咚。
玻璃窗戶被敲響,蘇茵循聲望去,就見到蒙著霧氣的窗戶透著顧承安俊朗的臉。
他勾著唇,細長的手指往窗台上一指,像是想讓自己看什麼。
蘇茵下床,趿著拖鞋往窗邊去,推開窗戶的一刹那,縷縷寒風飄進,伴著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怎麼了”蘇茵笑盈盈望向他。
兩人麵對麵站著,僅一牆之隔,蘇茵看見男人劍眉上沾染的雪花,抬手輕輕拂了去。
“看這個。”顧承安視線下移,邀功般獻起寶來。
蘇茵垂眸看去,就見到窗台上當初的兩個雪人變成了三個。
多了一個小不點雪人,隻有一點點高度,圓潤可愛,有股嬌憨勁兒。
蘇茵抬起頭望向顧承安“是星星”
“嗯。”顧承安看見媳婦兒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也有星星閃爍似的,點點頭道,“是星星。”
夜裡,吃晚飯後,蘇建強出去和鄰居下了幾盤象棋,回來時便帶來了大新聞。
“聽說今天有人在上省道的路上被逮了,出動了不少公安。”
也不知道怎麼傳出來的消息,隻能說隻要有人的地方就能有八卦,沒有瞞得住的消息,不少群眾已經在茶餘飯後討論起來了。
顧承安和蘇茵對視一眼,心知,是聞軍被抓了。
幾天後,蘇茵去報社幫忙交稿,搶先看到了今天即將發行的報紙,上頭用首頁居中的大版麵報道了聞軍的落網。
涉嫌行賄多名政府官員,甚至還卷入多起爭搶地盤的鬥毆中,更彆提,還涉及倒賣中的人命案子。
一時間,又成了街頭巷尾的熱鬨話題。
一家人在顧家相聚吃飯,顧承慧看著報紙嘖嘖稱奇,沒想到以前在家屬院見到的聞軍是這樣的人。
“我以前還一直覺得他還不錯,挺彬彬有禮的呢,沒想到啊”
魏秉年昵她一眼“你看人不準。”
顧承慧衝丈夫做個鬼臉“
哼那不還是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