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此刻很遠的時光,在我那阡陌縱橫的故鄉。”
“我曾有一個叫小凡的兄長,他手上有個桃子樣的傷。”
……
吳楚軒剛一開口,一股酸澀就湧上了隋冰卿的心頭,眼角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濕潤。
雖然歌詞是隋冰卿幾天前就寫好的,但是聽到吳楚軒用百轉千回的嗓音把它吟唱出來,仍然是震撼心扉。
前幾天,看完小桃尋找哥哥的紀錄片,隋冰卿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心裡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壓抑的感覺讓她一句詞都沒寫出來。
晚上,她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裡不停閃現小桃那酸楚的淚水和說要找哥哥一輩子那堅定的眼神。
她爬了起來,披了件外套,就著朦朧的月色,思緒噴湧,凝於筆端。
筆尖下流淌出一首《小龍哥哥》。
第二天,隋冰卿把寫好的歌拿給吳楚軒看。
吳楚軒看完,頗為滿意,一字未改。
但是b國是一個極其重視保護個人隱私的國家,高度尊重、嗬護每個社會成員。
吳楚軒建議,在沒有征得小桃及家人同意的情況下,不要擅自使用“小龍哥哥”的名字。
隋冰卿也覺得很有道理,她微微思忖了一下,把歌名改成了“小凡哥哥”。
小凡的凡,是平凡的凡。
平凡就是簡單,就是跟平常人沒什麼兩樣。
但是對於被拐走的孩子來說,和平常人一樣的平凡,一樣的擁有波瀾不驚的平淡人生,卻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奢侈,一種窮極一生都在尋覓都在渴求的幻夢。
脆亮的鋼琴聲依然在下落,歌聲漸漸推向高潮,動人的情感如落川,飛流直下,傾瀉萬裡。
恍恍惚惚間,有二胡的樂聲悄悄加入。
吳楚軒並不會拉二胡,這是用電子音樂模擬的。
二胡聲,纏綿,淒美,幽怨,似斷非斷,絲絲縷縷,浮雲般飄忽不定,輕雨般密密綿綿。
“小凡哥哥,那片盛滿了泥鰍的小河,仍然時常入我夢。”
“陪我捉泥鰍的你,是不是隨著時光,已經記不清我麵容。”
“我翻過千山萬水一定會找到你呀,到時候不許說你已經忘了我的樣子~”
……
隋冰卿的淚水忍不住一瀉千裡。
朵朵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抓上了她的胳膊,小聲地吸著鼻涕,吧嗒吧嗒地掉淚。
樂聲與歌聲緩緩停了下來。
籠在淡黃色光芒裡的吳楚軒朝著觀眾席鞠了一躬,說“謝謝大家遠道而來觀看我的表演。”
“這首歌,我真的傾注了心血,是用心做出來的音樂。”
“我要特彆謝謝我的外援,ttri組合的隋冰卿,是她幫我完成了歌詞創作的部分。沒有她的幫助,就沒有這首歌。”
吳楚軒把手伸向觀眾席第一排那個偏僻的角落,朝著隋冰卿淺淺一笑,目光暖暖的,柔柔的。
“原來你是……”
朵朵趕緊從背包裡掏出眼鏡,戴上之後又盯著隋冰卿看了好久,咧著嘴,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