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在信中寫到:若是順從本心,我自然願意高升,我這一路走來多不容易我自是清楚。
可當我在大雨中,一個麵黃肌瘦的小姑娘將她手中僅有的粗麵饅頭給我時,我心生出了抗拒。
裴宣拒絕了謝家的交好,本來便已經撕破臉皮了,他便再也不裝,肆無忌憚地查了起來。
一邊賑災,一邊查著謝家做的肮臟事。
隻是沒想到謝家竟是如此大膽。
先是找人毆打裴宣,讓裴宣知難而退。
裴宣被打傷,第二日謝家便假意上門探望,神情囂張的告訴裴宣,這隻是個開始。
若是裴宣繼續,那可就不隻是這樣了。
裴宣本就是有血性的人,謝家的話讓他更加堅定了。
隻是沒想到謝家竟然膽大到敢殺了朝廷命官。
信箋到此便結束了。
周景宣收起那信箋,神情沉得像濃墨一般。
這謝家看起來在河源關已經是土皇帝一樣的存在了。
江北那麼多望族,一個謝家便如此大膽,那其他的人。
背後的人呢?
周景宣沉聲道:“這些人,太放肆了!”
江北這一行,幸好他來了,若是換成其他的人,定然是不成的。
外麵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
周景宣拿出了第二封信,這個信是藏在第一封信的下麵。
上麵是一張地形圖,剛開始看還不怎麼,裴宣在上麵詳細的標注了位置。
可越看周景宣越是心驚。
上麵標注的有裴宣查到的部分謝家的礦產地。
好幾處決堤坍塌的地方都跟謝家有關係。
若是裴宣標準的完全準確,不到時間,整個河源關便會被掏空。
或許……
周景宣想到了最壞的一個結果,便是如今的河源關已經差不多了!
外麵的大雨好似在印證周景宣的想法一般,雨勢開始慢慢變大。
外麵漆黑一片,除了雨滴聲不斷響起,什麼都看不見。
第二日,暗一便被秋霜易容成周景宣的模樣去了府衙。
周景宣這時候並不適合直接出麵,但是又必須有個人去處理災情。
思來想去便讓暗一去了。
如今大雨滂沱,救災刻不容緩。
雨勢不減,河源關的災情愈發的嚴重。
光是救援就根本忙不過來,河水出不去,塌方嚴重。
暗一頭一次感覺焦頭爛額。
每日無數災民的乞求,和哀嚎。
老天好似想將這河源關的罪孽洗淨一般,雨勢隻稍微停了一會,便又開始了。
河源關的受災嚴重程度達到了三分之二。
莊稼農田房屋基本都被毀了,暗一每天便帶著人到處救援,將被困水中的人救出。
可是人力有限,這樣下去,府衙的那群官差也完全吃不住。
水位出不去,還在不斷地上升。
河源關除了城中,外麵已然像是一片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