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提起這一句,鄭旭心中一震,他怎麼忘了這一茬。
昨夜她跟自己離開,今日他們若是一起從這山中回去,怕是流言蜚語便能將她淹死。
她本就因為子嗣的問題生活艱難,若是再背上不好聽的字眼,那她夫君大抵也嫌棄她。
隻怕她最後會想不開。
不怪鄭旭想得那麼多主要是鄭旭曾經見過這樣的事。
大周雖說對女子寬容,但是流言蜚語依舊能要了人的命。
他曾經本家的一個堂姐便是這樣死了的。
那個堂姐本來有個家裡不錯的未婚夫婿,對堂姐也挺不錯的。
兩人都已經訂好婚期,不日便會成親。
可是沒想到就在他們快要成親的前半月,堂姐出事了。
她在外出的時候遇見了匪徒,那匪徒給本家堂姐的家中寫了信箋,要讓他們送銀錢去,否則便會殺了堂姐。
堂姐的家人自然是心疼女兒的,立馬就開始準備匪徒要的銀錢。
第二日匪徒收到了銀錢便將堂姐還了回來。
可是人心壞透的人出現了。他們比那些匪徒還可惡。
堂姐沒有死在了那些匪徒手中,而是死在了那些手無寸鐵自詡善良的百姓手中。
堂姐被救回來是高興的,可是高興的時間卻很短暫。
因為第二日便有流言傳了出來。
即便是鄭家在江北地位不低,可是依舊沒辦法堵住那張滿是惡意的嘴。
沒兩日流言蜚語便傳開了。
他們說堂姐被那匪徒侮辱了,所以這才交了銀子將她放了回來。
有人說肯定是堂姐勾引了那些匪徒,獻身給了他們,否則怎麼會平安的回來。
也有人說,堂姐長得好看,本就是個狐媚子是個不要臉的,她勾引了那些匪徒,所以自甘下賤將自己送給了那些匪徒,被發現才謊稱被那些匪徒抓走的。
甚至有人添油加醋說,堂姐就是個不安分的,當初還勾引過他。
大家最喜歡的便是那不堪又粗俗的低俗的爆料。
很快就有人紛紛跳出來說,堂姐甚至陪他們睡過。
那叫聲,那欲求不滿的模樣,比那妓女還要放蕩。
堂姐家人自然是生氣的,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有沒有做什麼,他們上前去理論,不僅沒有為堂姐討回公道反而讓那些人說,堂姐是惱羞成怒了。
他們傳的栩栩如生,有模有樣的。
眾人最喜歡將人拉下神壇,拖拽死在泥濘裡。
而堂姐便是被她們按在泥濘裡無法翻身。
堂姐的家人想過要處理那些亂說的人,可是那麼多張嘴堵住這張堵不住那張!
他們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殺了。
隻得將堂姐關在屋裡,不讓她聽那些流言蜚語。
而堂姐在家中什麼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那些人口中放蕩不堪的人。
甚至有些人得意的宣揚如何睡了表姐的,他們為了說的更逼真,說堂姐後腰上有粒紅色的小痣誘人極了。
堂姐的父母氣的不行,可是他們又沒有辦法證明清白。
總不能讓自己的女兒脫光了衣服讓大家看看她腰間沒有什麼小痣吧。
堂姐的父母極力隱瞞,可是事情還是傳到了堂姐的耳中。
堂姐第二日便吞金自殺了。
鄭旭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年以後了。
堂姐死了那些人依舊活的好好的,什麼懲罰都沒有。
他們張張嘴便刀不見血將人活活逼死。
他抬眸看向薑姒,他不想薑姒救了他還像堂姐那樣。
鄭旭朝前走了幾步:“我們先下山,一會我讓我的手下悄悄將你送回去。”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彆人有機會亂說什麼的。”
薑姒見鄭旭這麼說,便直接應下,這樣還能省去她不少麻煩。
正好她也要去和寧寺問問知不知道她手上這手釧有沒有什麼說法。鄭旭腳下虛浮,卻依舊個薑姒保持著距離,他走了幾步輕聲道:“若是景兄知道了昨夜的事,他不相信你,你便告訴我,我來給他解釋。”
薑姒看著鄭旭的背影,默不作聲。
鄭旭便覺得薑姒是默認了。
鄭旭的人來的很快,見鄭旭受傷了,臉上全是惶恐不安。
要知道鄭旭可是拿了許多銀子來養他們,可是到最後卻是連主子都保護不了。
隻是片刻地上便齊刷刷的跪了十多人。
鄭旭不耐的擺了擺手:“昨夜事出突然不怪你們。”
“你們將這位夫人送回去。”
說完鄭旭突然想起,他還不知道薑姒如何稱呼,他斟酌了下用詞才開口:“在下鄭旭,請問夫人如何稱呼,若是以後有事,鄭某也能知道是夫人。”
薑姒柔聲道:“薑姒。”
鄭旭點了點頭:“薑姑娘,鄭某之前說的話沒有半句虛言,若是有需要你隨時來尋我。”
薑姒垂眸:“多謝鄭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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