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是第二日早上到的,頭上還沾有晨露。
陽光落在他身上,鍍上一層金光。
從前的他都是帶著鬼麵麵具示人,而如今的他將麵具取下頭發高高束起。
像極了翩翩少年,即便是與他相熟之人見到也不敢認下他。
誰能想到梁州的州史大名鼎鼎的衛青,竟是這般模樣。
衛青從未想過他會是如今這模樣,或許若是沒有遇見小姐,他也會當上梁州州史,最後便如薑姒說的那樣,梁州被武戎國攻破,他衛青身死。
如今朝陽落在他身上,衛青恍惚有種新奇的感覺。
仿佛心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生,開始新的生命。
衛青去找了薑姒,而周景宣早已經不在王府中了,躺著的不過是周景宣的一個替身。
他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上的露水,朝著薑姒咧嘴笑到,露出一口的白牙。
跟薑姒從前見的每個瞬間都完全不一樣。
衛青得意道:“我將城中的百姓全部都轉移了出來,城中留下的不過也隻是一些地痞流氓。”
“這些人慣會逃生,我許諾給了他們一段時間的快活日子。”
“他們自然也是願意的。”
“武戎國那些蠢貨,還自以為是,覺得我梁州那麼好拿下。”
“殊不知是爺故意將城門打開放他們進來的。”
說完他興致勃勃地看向薑姒:“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些武戎國的小兒們,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了。”
薑姒抬眸看了一眼衛青:“現在先不急。”
“後麵有你出力的時候。”
“你知道你上一任州史的事情嗎?”
衛青愣了一下:“上一任?”
他搖了搖頭:“我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聽城中的人說,他全家都是被人殺了的。”
“死得很慘。”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替他們報了仇,將那些人的頭顱割下來放在他們的墳前。”
說完衛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你知道我的,我一向對這些事不放在心上。”
“所以並沒有去仔細打聽過,隻知道一些。”
“不過聽說那家人還有個女婿活著,隻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人多半已經娶妻生子了。”
“畢竟人死不能複生,也有可能那人也死了。”
薑姒搖了搖頭:“並沒有死。”
衛青愣了一瞬,他有些驚訝地問道:“沒有死?”
“你認識?”
薑姒點了點頭:“那人你也認識。”
“周昭合,也就是跟你合作了這麼多年的人。”
衛青滿臉震驚:“竟然是他。”
“那他做這些是為了給那姑娘一家報仇?”
“可是那仇不是當年就報過了嗎?”
“難道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薑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應當是。”
這中間應當還有其他的事情在,說不定就跟當時的皇室有關。
所以如今的周昭合才會做出這般過激的行為。
衛青感慨了一聲:“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這話果然不假。”
“隻是若是周昭合因為那個姑娘做了這些事,那他未必有些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