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不語人類長詩!
詩夏市,琴灣區。
已經過了午夜,這座擁擠的城市,終於能喘上一口氣了。
高樓沉靜地林立在城市中,月光將它們的影子錯落地投射在馬路上,長長的影子一直攀爬到了對向的大廈,似乎是想把那亮著的幾盞燈也一並熄滅。
有人說,詩夏市是大世界的縮影。有的人生下來就是這裡的主人,這裡的每一個清晨,每一個黃昏,都屬於他們;也有些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得到這座城市的半分善待。
樹屋大樓35層,作戰指揮中心。
這一層樓的工作人員24小時輪換值班,從早到晚都忙得不可開交,有在紐約證券交易所工作過的“話務員”表示,和指揮中心相比,紐交所反而顯得清閒一些。
今晚的風很大,還下起了小雨,雨水不斷落在玻璃上,被大風吹得拖起了長長的“尾巴”。詩夏市氣象台早間發布的消息,台風“巴蓬”已經進入了南海。
隻要它不登陸,大家倒是樂得在這炎熱的夏天能有幾天清涼。
輪班的話務員們已經交接完了,隻有方野遊和他的秘書陸秋還守在指揮中心。
方野遊略顯疲憊,椅坐在指揮台的高背椅上,左手扶著額頭。按照以往,他是堅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因為他賦予了行刑隊很高的臨場決策權。
環繞指揮台的全息屏上,按板塊歸類好的信息流在不斷刷新著。方野遊用手勢翻閱著話務員們整理好的,各行動組反饋回來的報告。
行政部把天鏡的部分數據共享給了指揮中心,不過方野遊隻在左邊的屏幕上給它留了一個小窗口,他自己也不怎麼看。每天還是下麵的話務員先把重要的信息歸總,再由陸秋挑出一些她認為有價值的打印出來呈遞給方野遊。
天鏡共享過來的信息大多與世界之腦相關,方野遊向來都直接選擇略過。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樹屋的“天鏡”和世界之腦的“獵戶座”,就是一對互相欺騙的死對頭,這兩個係統都會在網絡上釋放大量虛假消息,誰認真誰智障。
巴林湖行動組前往澳大利亞那時,為了不被世界之腦發現,樹屋更是直接安排人,在白金漢宮向外發出了大量的數據包。
當“獵戶座”破解了這些數據包,檢索出“神樹種子”的關鍵詞之後,世界之腦幾乎把所有的5級獵人都調去了白金漢宮。
(注“獵人組織”的獵人,按綜合考評從低到高劃分為1—5級。)
這些風風火火的獵人,被守衛白金漢宮的禁衛軍錯當成了恐怖分子,差點就發生了衝突。好在世界之腦的理事會成員本就不乏英國政要,有他們出麵,這才沒把事情鬨大。
被戲耍了的世界之腦,也把樹屋這一招給學了去,他們幾乎每天都在世界各地發布帶有“神樹種子”、“墓塚”、“騎士”等關鍵詞的“煙霧彈”。
懷銘也因此找過方野遊幾次,希望他派出行動組去查探。然而方野遊並不理會,鑰匙隻在樹屋有,被他們找到了墓塚又怎麼樣,還不是得請我們去開?
在那之後不久,獵戶座又在中國篩選出了安澤茹,分析認為她是“招魂”騎士。
經過了白金漢宮這一次的大烏龍,世界之腦對獵戶座此次的發現將信將疑。另一方麵,抽調到英國的那些5級獵人離中國太遠,要他們趕回來,時間上會來不及。
正好,4級獵人千葉酒臣正在中國調查“童晚檸”的行蹤,那個女孩被確定為魔鬼後裔,曾經兩次逃脫了獵人組織的獵殺
第一次是在上海,童晚檸在海岸線上殺害了41名獵人,幸存的隻有4級獵人魏述;後來魏述再次找到了童晚檸,並且精心設置了陷阱,結果反倒把自己埋在了鋼水裡。
於是,世界之腦授權千葉酒臣作為臨時的現場指揮官,就近組織下級獵人將安澤茹帶回。
“總指揮。”陸秋把一個文件夾遞給方野遊,那是天鏡這些天傳過來的信息,她剛剛整理好。
“不想看,你念給我聽吧。”方野遊往後一仰,把頭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
這些天他一直在關注著繼“巴林湖事件”後撒出去的行動組,國內的行動組已經全麵鋪開了,其中有幾個小隊著重調查了安澤茹的背景,可是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派往韓國的行動組這兩天才開始進入調查,也沒什麼消息。
“好的,”陸秋翻開了文件夾,“世界之腦······”
“下一個。”
方野遊已經猜到了第一條絕對是關於世界之腦的,他們是想一直玩這個把戲嗎?當初在白金漢宮發送假情報確實是他的主意,如今世界之腦是指望用這種方式煩死他嗎?
“與古生物學家林學辭相關聯的失蹤人口,今日新增3例,這些失蹤人口之間的最大距離相隔2534公裡,確認失蹤的時間間隔平均值為65小時。”
“林學辭?”方野遊緩緩睜開雙眼,他記得前些天這件事已經移交給行政部了,“他兒子就是圖書館要的那個實習生吧?”
“是的,那個實習生叫作林班衛,古生物學研究生,畢業於堪薩斯大學,天鏡發現他們父子曾多次檢索‘節肢動物與脊椎動物的體細胞交換’以及‘化石中的未鈣化節肢動物細胞潛在活性’等相關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