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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大,也不溫柔,吹在臉上還有一種刺痛感。路燈很暗,櫥窗或是大排檔、商店的燈反而更加耀眼。
晚上十點,都市的夜生活正在慢熱中醞釀,等待淩晨時的高峰時段。這時候的餐廳即將打烊,卻是大排檔積極“備戰”時間。
這裡的夜市是一片很大的廣場,廣場上都用彩布或帆布搭起了一個個的雨蓬。燒烤用具擺在街邊,雞腳雞翅、牛肉串、羊肉串、生蠔等一摞一摞地碼在旁邊。
烤具內的碳火劈叭炸響,閃出一團火星,青煙沒入還未沉睡的夜色,散入路人鼻腔。
大寶很喜歡這種調調,除非呆在家裡不出來,隻要一上街,這種熱鬨的場合是必須要去湊一下的。
他喜歡這種氛圍,更喜歡燒烤的肉食。時間還早,還是老地方。
來到裡仁鎮沒幾天,雲翼與大寶在這家大排檔吃都吃了三四次。因為總是帶個胖乎乎的小孩子,倒也混了個非常眼熟。
“兄弟,來了!坐。”老板叫宋子文,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很壯實。板寸頭顯得極為精神,看不到每日熬夜的艱辛。
他摸了摸大寶的頭,再給雲翼遞上一支煙,並幫他點上。乘著現在還不忙,他坐在雲翼身邊,笑著對大寶說“大寶,老規矩,想吃什麼叔給你送一盤。”
雲翼的來曆,宋子文並不感興趣,隻不過這個常來捧場他的老主顧多少會上點心,至於大寶是雲翼什麼“兒子”,更沒有必要尋根問底。
在他眼裡,雲翼雖說年輕,可總讓人感覺有一種不尋常的氣度。這並不是說雲翼在宋子文眼像小說裡流落民間的太子,而是乾淨。
衣服或許不名貴,但乾淨。衣服不新,應該也是穿了好幾年,卻很爽利。
眉眼或許看起來不算好看,但乾淨。眼神很清,似深潭,輕笑時,潭水輕漾,無視乞丐或帝王。
這種人,就算沒有任何身份,給人的感覺也是一種與眾不同。
在這種夜市裡,不是那種鶴立雞群,可也是那種讓彆人掃一眼就能稍微關注一下的人。
當然,這並不是宋子文接近雲翼的想法,隻是覺得這小家夥讓人感覺很舒服,願意與他說話而已。
不多時,燒烤好的東西端了上來。四個雞翅,兩個玉米,一碟韭菜,一打羊肉串,以及兩瓶啤酒。
宋子文和雲翼聊了一會,見到燒烤上來說了句慢用,便離開去準備其它的東西。
雲翼能喝酒,不過對酒並不太在意,隻是他想不到的是,大寶這家夥卻很好這一口。
他知道大寶不比現在的兒童,是“老天爺”派來給自己找麻煩的,體質肯定不一樣,便也沒有限製大寶對酒的愛好,讓他每次隻能喝半杯啤酒。
大寶是一個很特彆的“禮物”,他也能若有若無地感受到大寶的特彆,但究竟特彆在什麼地方,倒不是很清楚。
過了一會,夜市逐漸熱鬨起來,附近的大排檔的人也越來越多,各處慢慢地變得喧囂。雲翼是“在逃”人員,哪怕有程老幫自己隱匿了身份信息,依然十分機警,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吃東西,總會麵向大門,或是坐在靠邊的桌子。
他啃著玉米,隨意看著陸續來到這裡的食客,跟往常沒什麼兩樣,應該是正常就餐的人群,隻是他心裡,莫名地有種不安的感覺。
大寶是肉食動物,一口將半杯啤酒喝了,雞翅消滅了兩隻,羊肉串吃了四五條,正伸出胖胖的手準備再去拿另一隻雞翅時,就聽到有尖銳而淒慘的聲音響了起來。
雲翼轉頭向後麵看去,見那邊桌上有五個十四五歲左右歲的小青年,耳朵上都打著耳釘,頭發染成或黃或紅,或是留著快要披肩的頭發。
他們圍成圈坐在一桌,用腳朝下麵踢著,隨著他們每一個動作,桌子下麵都會傳來幾聲淒厲的叫聲,伴隨著他們惡意的表情。
雲翼看到那張桌下有一隻不知道怎麼溜進來的狗,那隻狗在桌子下左衝右突,總是被他們攔下跑不出去,隻能在下那幾個青年不停地攻擊下嗷嗷直叫。
這時,排檔裡已有了好幾桌食客,都看著那幾個青年,眼中或有不忍,或有怒意,可畢竟與他們無關,也就沒有人出言相勸。
也許是感覺到旁人的眼神,那幾個小青年回掃過來,把啤酒瓶往桌上狠狠一頓,喝道“他媽的看什麼看,老子打的又不是你老子,老子警告你們,彆一個個t沒事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