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這團黑影驟然出現,下一秒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沒有停頓,朝著一樓大廳跑去,哪知野貓聲再次響起,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團黑影便出現在了他的正下方。
朱泰然往前一撲,滾了好幾圈,渾身上下沾滿一樓大廳裡濕漉漉的404,但他沒空惡心,他看到剛才自己站立處有大麵積的黑影突起,帶著無數根針。
“嘶……”朱泰然倒吸一口涼氣,腳底的刺痛使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的反應已經到了極限,卻還被山了,不用看便知此時他的腳掌已是傷痕累累。
朱泰然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大門……準確是懸崖的地方跑,因為那團黑影又消失了。他把手伸直,想要嘗試第一時間能夠到什麼東西,這時野貓聲再次響起!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右手的鈦合金護臂滴落了一滴黑色液體,這液體瞬間膨脹成一團黑影,堵住了他的去路。
原來是這樣!
之所以這團黑影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是因為它一直“寄生”於自己的護臂之上,極有可能是在他第一次踹門的時候,黑影就黏上了他,藏於護臂。
那黑影與四樓的怪物截然不同,很明顯是他無法抗衡的存在,也就是鬼,被堵住了去路的朱泰然隻得後退幾步,他必須想辦法遠離黑影。
他看著自己的右臂,在黑影又一次消失之時一咬牙,取出了匕首,朝著手臂劃下去。
他的這雙護臂是特製的,並不是從任務中取得的專屬武器,所以無法放入背包,且這護臂與他手臂的皮膚緊緊貼合,蠻力根本不可能將其與皮膚分離,於是朱泰然決定借助外力。
他雖不會恐懼,但也會感覺到疼痛,刀下去的一瞬間他頓時汗如雨下,但時間不等人,他用力的撇著護臂一側的皮膚,連皮帶肉完全削掉,終於使護臂鬆動了,他立馬扔掉匕首,用另一隻手去拽護臂。
護臂的空隙無法穿過他的手掌,貓叫聲又一次響起,他狂吼一聲,竟硬生生的把護臂脫了下來,代價是手骨多處骨折。
摘下護臂的一瞬間他將護臂狠狠地扔到向了身後的藥房,砸穿了那裡的玻璃,整個右臂幾乎半廢的朱泰然衝向懸崖。
自己明明沒有這麼強的求生欲。
明明不會拚死。
他如機械般錘煉著自己,一晃四年,在這無邊無際的深淵世界,他沒有任何希望,忽然有一,他很想睡。
很想睡死在那個奇怪的任務裡,成為舊瓦城的一抔黃土,一兩,他從未有過如此放鬆的日子,無人來打擾。
但有一隻蚊子一直在催促他快點起來,快點去一個地方,否則他會死。
“什麼嘛,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彆來煩我。”
可那個人不放棄,硬生生的拖著自己去赴會,什麼七日會?與我無關吧,我還是繼續回家裡睡覺吧。
又過了不知多少,朱泰然聽見了嘈雜的聲音,伴隨著一兩聲吼叫和兵刃相向聲,他厭煩的睜開一隻眼,又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炔在他床前,正和什麼人交戰著,似乎,是在保護自己?
而另一人,朱泰然認識,那是……道社的人!
是什麼點燃了他黯淡無光的人生?
當他回過神來,已經出手擋住了百事的刀,他回頭去看那個傷痕累累的人,一時愣了神。
在這黑暗如陷深淵,痛苦如溺沼澤的地方,也會能看到明嗎?
紅島,也會有像光一樣的人嗎?
他在那個人臉上看到了兩個字,希望,就像清晨期望朝陽,黑夜期望光明。那個人給了被北極港的雪掩埋的朱泰然一簇永不熄滅的火苗,雪化了,他也能與光同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