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影像曾是尹天明過往的一段記憶,卻成了鬼腦投射的捕網。
接著,是那種侵入靈魂深處的心靈攻擊,猶如無形的手指,輕輕觸碰心臟的最深處,扭曲了每一份感知。
而最後,本應是最為致命的,是那從虛空中射來的暗槍,冷冽的金屬光芒劃破空氣,帶著沉默的威脅,朝著尹天明逼近。
被動、試探、主動……這些層層遞進的策略,緊緊纏繞住尹天明的每一寸反抗。
他知道,在鬼腦的主動進攻過後,必定還有一場更加猛烈的衝擊。
那將不再是簡單的試探,而是決定生死的爭鬥。
鬼腦,作為這個規則體係的無上製定者,絕不會允許“鑽規則漏洞”的人存在。
它深知,任何能夠突破束縛、逃脫命運的人,都是對它權威的蔑視,是對它一手締造的秩序的挑戰。
於是,尹天明輕輕觸動袖口的柳枝,率先發起了新一波的攻擊。
……
……
紅島內,數十條橫幅同時展開,遍及紅島成員日常生活的必經之所。
——想要離開紅島,來體育場。
右下角署名,輪回社,顧君音。
“離開紅島,是什麼意思?”路過的女生小聲問道。
“……魔怔了?就是離開紅島唄,等等……離開紅島?”另一名女生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橫幅上麵的字。
她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體育場入口,那裡已經彙集了許多湊熱鬨的紅島成員,這些人雖懼怕輪回社,卻又無一不相信輪回社。
兩名女生湊到前麵,打算進入體育場,卻又被攔截了下來。
“今天來到體育場的人,擁有離開紅島的機會,但同時,也有可能死亡。”顧君音手握擴音器,朝著人群喊道。
“這麼多年,我就沒聽師兄師姐說有誰離開過這裡的。”說話的紅島成員眼睛裡透露著不信任,但他也曾在深夜怒斥紅島的一切是一場騙局。
因為,離開紅島本就是一個美好的祈願。
顧君音沒有為選擇不走進體育場的人解釋。
她已將話語帶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體育場。
——進入體育場,可能會死亡。
——進入體育場,擁有離開的機會。
相同的內容,不同的人聽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含義。
顧君音來到體育場主席台,一隻手背在身後,昂起頭顱,直視著廣闊的天地。
“你們知道,我們每一秒都在為生存而掙紮,被鬼腦奴役,永遠困在這裡。”她的眼神冷如冰霜,聲音卻異常清晰,每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如果你們跟隨我,我們將麵對死亡的邊緣。失敗者會死得非常慘,沒人會記得你們的名字。但成功,成功將帶給我們自由。”
顧君音環視著麵前的每一張臉,目光平靜卻令人感到壓迫,“不是每個人都能活著走出去,但那些能夠活下來的,將會是改變世界的力量。你們可以選擇繼續低頭,也可以選擇站起來,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去掙脫這條牢籠。你們願意麼?”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情感波動,仿佛這是一場注定的戰爭,成敗早已寫在命運的書頁上。
體育場上的人一片嘩然,顧君音的話語像是在宣誓,有人高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與鬼腦為敵,或者說,對抗鬼腦。”
她掃視眾人。
“一直以來,始終為敵,不是麼?”
有百餘人的體育場,忽然鴉雀無聲。
是啊,他們與鬼腦,一直以來,始終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