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陽客居三樓客間,溟源與火烈對麵而坐,各執一盞琉璃杯盞,入口渾綿、醇厚,未有凡界那種辛辣,也未有凡界那種灼燒腹中之感。
滄玥的酒,與凡界的那種烈酒終是不一樣。
酒入腹,溟源開口:“在下知火烈少主想要問什麼,他的情況,想必你昨日所見也應當猜到一分了,他亦忘卻了魂界那一切。”
火烈倏然鎖起濃眉,昨日他看見暮二公子,那個他,與魂界他所見他,除了那副麵容與對玥兒妹妹的態度外,感覺再無一點相似。
“他到底是什麼人?彼岸葉對他,似知交,卻又帶著敬畏,以他的能力,冥河之源應該不會洗滌掉他的記憶吧!還是暮家二子。”
彆看火烈平日豪爽之人,也沒太多心思,可一派少主,又怎麼可能真的沒有點深心思。
“他…”溟源又一口酒,“火烈少主可知在下是什麼人,能如此來往滄玥與魂界之間,不受界麵束縛,火烈少主就一點不好奇?”
火烈亦又一口酒,“可我現在更好奇暮二公子。”
溟源放下杯盞,深深看了火烈,一息後,卻搖了搖頭。
“他是誰?他是一個可以將天地翻過來的人,隻要他想,可他並不想,他如今唯一的願望就是守著他的那個她,與她執手鴻蒙。”
站起身,撫了撫衣袍。
“你想問的,在下說了,可有些卻不能言,在下該告辭了,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要怎麼樣才能讓他憶起。”火烈急聲問道。
溟源要走的腳步一頓,“在下以為火烈少主並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你若心中有彼岸花,那麼對夢曦,你就不該再去那麼關心。
放不下心中一人,你又怎麼能做到對另一人一心,若是做不到,那最好還是不要再去招惹,否則隻會是傷己,卻更能傷人。”
溟源走了,火烈愣住。
又是一日悄然溜走,前來恭賀來客也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也就還有一些年輕子弟。
比如臨羽,比如玉子薇兄妹,玉子書與連霜霜卻是已經回去,他們都是家族承繼後輩,前來恭賀,可逗留時間卻也不能太久。
而連抉卻也留了下來,如今的這個連抉,對連家他自是不在意,更不在乎他的這個身份,他隻有一個身份,就是神君神將。
連抉要留在暮卿陌身邊,自然是需要一個合理理由,而連抉給連家的理由就是他如今修為瓶頸,家族已經無法滿足他的修行速度。
他要在外曆練。
星月躍空,投下了燦燦星河,前來恭賀的來客雖已走得差不多,可暮鎖城中的人群還是絡繹不絕,買賣吆喝聲還是層層迭起。
各形各色的修仙者,整個暮鎖城,從高空俯視下去,燈火闌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點。
蓬萊仙島,這次出現在暮鎖城上空雲端中。
島邊,君玥兒枕著暮二公子肩膀,兩人坐與島石上,伸手好似就能抓到夜空星辰。
看著暮鎖城的繁華,君玥兒仰頭看向夜空星辰。
閃爍不停的星辰,每一顆都是那麼燦豔,尤其是靠近那瀲灩銀月的星辰,燦豔的一點沒有因為距離銀月過近而被遮掩其光芒。
他們二人經曆那麼多,這樣安靜溫馨的夜晚好似隻有那麼一次,凡界的國宴日那夜,他們難得安靜看了一場煙火,可最後被她不識趣的破壞了那種好氛圍,不歡而散。
閃耀的星辰,燦豔了君玥兒的眸,凡界過往種種,而今都已是過去,現在她很幸福。
嘴角微微鼓起,君玥兒扭頭看了暮二公子,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黝黑清透的眸底存留著她的身影,清晰的讓她悸動。
今日的子情哥哥,今夜的登徒子,他很不一樣。
“子情哥哥,我能…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看著暮二公子,君玥兒還是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靜謐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