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枉斷腸!
歲月靜好,暗換流年。當一切平平靜靜的時候,我們總未覺得,可是在某個驀然回首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歲月走的這樣悄無聲息。
又是一室靜謐,自從陪著連亦雪來過幾次,淩逸便漸漸喜歡上了這個咖啡館。像此刻,三個人靜靜相處的時光會不會是今後最美好的記憶。不由間,淩逸的嘴角劃起一絲弧度,微微的笑了。
連亦雪偏偏頭,看著表麵正在做題,實際上卻早已經神遊太虛的的淩逸。淩逸似若有所覺的抬頭,正對上連亦雪意味難明的目光。
笑意散去,淩逸心裡“咚”的一聲,問道“怎麼了?”
連亦雪忙的斂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氣,“沒什麼,隻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殷切地看著淩逸,似乎是在等待某種宣判。見淩逸點頭,連亦雪深吸了一口氣,問“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你會難過多久?”
連亦雪說完看著淩逸,似乎是想看出某種希望來。而淩逸卻是沉默了,反倒是淩逸身旁的李智宇在聽到連亦雪的問題後渾身一震,反常的沒有驚呼起來,而是眉宇間展開淡淡的擔憂。
許久,淩逸緩緩開口,“你要轉學?”
連亦雪的原本清亮眸子中暗淡了某種光澤,“其實本來也不想瞞你的,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中考完我就要走了。”連亦雪說完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發現自己也說不清心裡那一種感覺是失望還是如釋重負。然後突然發現李智宇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由不滿地揶揄他,“喂,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太突然了,沒準備好表情。”李智宇舒展眉宇,做了一個十分古怪的表情,問道,“這樣行不行?”
淩逸滿頭黑線,表示無法理解自己怎麼會跟這種人有交集。
連亦雪問道“這是什麼表情?”
“驚訝加不舍呀!你沒看到左邊眼睛瞪的很大,眉頭向外展。右邊眼睛很小,眉頭深鎖嗎?”說完又把剛才的表情做了一遍。
連亦雪隻覺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真是難為你了,能做出這麼驚世駭俗的表情來。”
淩逸“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連亦雪回頭用眼神詢問,淩逸卻未收斂笑意,“想到一件往事。”
“上學期時,有次正在上課突然下起大雨,很大的那種,我們都不聽課了看著窗外。老師敲敲黑板喊‘要不咱們先看會?’全班隻有李智宇大聲應和。”
“然後呢?”連亦雪很討厭被人吊胃口。淩逸抬了抬下巴指向李智宇,示意連亦雪問李智宇。連亦雪轉頭,盯著李智宇,目光烔烔,甚有神采。
“然後?然後老師就讓我就自己出去看雨了。”李智宇瞪了淩逸一眼,憤憤地說。
“然後呢?”
“然後我就站在樓道裡看了兩節課的雨。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連亦雪笑意未散,對李智宇豎豎大拇指,“你們老師太強了。”
淩逸用眼角餘光瞄了瞄連亦雪的神情,在心底歎了口氣,“對不起,我隻是討厭離彆。”
“切,我這算什麼,跟你說啊,某人的糗事那才算是一籮筐呢,我給你講兩個。”
“好呀好呀。”連亦雪的眼神瞬間又亮了亮。
淩逸無奈的搖了搖頭。唉,女人啊女人!永遠擺不脫八卦的宿命。
卻聽李智宇也來了精神,講的興致勃勃,“淩逸一般上黃美人的課都是雷打不動的睡覺,有次一直睡到下節英語課,英語老師寫了一黑板板書。我本來隻是想喊淩逸起來,就把他叫起來說,‘老師喊你呢,讓你去把黑板擦了’。放在平時,他肯定不會信。結果那天可能是睡懵了,他直接上去把黑板擦了。當時英語老師,我,淩逸全都懵了。”
“然後呢?”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然後英語老師讓淩逸又重新把板書寫好了。然後一周內找她背完前6單元的主課文。”
“我說的是你最後怎麼樣了?”
“咳咳”李智宇假裝咳嗽兩聲,轉移話題,“還有還有……”
連亦雪心照不宣地看著李智宇,也不深究。此刻哪還有學習的興致,本來安靜的“學習研討會”轉眼變成了“淩逸糗事故事會”。
淩逸不由咋舌,鄙視的看看兩人,又陷入自己的思緒。
夜幕漸進,關於淩逸的故事會也接近尾聲。最後連亦雪總結式發言,“嗯,淩逸的糗事都是因你而起的。終於懂得誤交損友的意思了。”
李智宇憤憤不平,淩逸不置可否,連亦雪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
淩逸和李智宇兩人送連亦雪回家後,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兩道欣長的背影,和諧卻演繹著一股無言的落寞。
連亦雪的身影突然又從拐角走出來,呆呆的望著那兩個背影由清晰到模糊再漸漸消失。不覺間,眼前一片氤氳。或許與你走過的路不長,但卻是我一生最難以忘記的記憶。
正自出神的連亦雪的身邊突然又多出一個人,寵溺的摸摸連亦雪的頭,道“舍不得?”
“嗯。”連亦雪抬眼望了望身旁的男子,又低下頭,眼底一片落寞,“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朋友了。”
男子眼底心疼的神色一閃而逝,麵色一冷,“朋友?你的朋友永遠隻能是歐陽玥一個人。”
連亦雪抬頭,眼神淩厲,“哥,我討厭這個家!”說完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夕陽下,男子看了看那兩道消失的背影的方向,又回頭看了看連亦雪跑去的方向,眼光突然溫柔起來,無奈地歎了口氣,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再多的糾纏也是徒增煩惱而已。
淩李兩人走到李智宇家樓下,淩逸頭也不回的說了聲再見,卻意料之外的被李智宇叫住了。淩逸轉頭,隨即看到李智宇眸色深沉的問道“淩逸,如果有一天不辭而彆的是我,你會不會怪我?”
淩逸無所謂的擺擺手,“那種事情誰能知道呢。”
下意識地加快腳步,走出很長一段距離,速度才放慢下來。淩逸回頭看著李智宇的方向喃喃道“是不是所有相聚都注定要分離?”
誰懂誰的無奈,誰懂誰的彷徨?錯的是緣,還是這個世界?
相逢總似夢一場,何必唯時論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