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叫聲越來越大,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哪還有心思理會自己,張飛揚悄無聲息的脫下了鞋,正要試著從他身邊慢慢經過,去搶摧心比。
項東卻似猜出了他的心思,頓了一頓,突然蹲了下來,雙手飛快的在身周摸索,搶在張飛揚麵前,奪回了摧心匕。
這時,他也恢複了平靜,不再大喊大叫,雖然臉上的肌肉依舊因為眼中的疼痛劇烈顫抖,卻已經不影響他的行動。
項然虛空劃了兩刀,測試和張飛揚的距離,發現並沒有命中實物的感覺,他向前走了兩步,繼續揮刀,又是橫批,又是豎砍,一點點防範張飛揚趁機溜走“張師弟。彆以為這樣你就能逃得了。我的眼睛暫時是看不見了,但隻要殺了你,自然有人能幫我治好眼睛。今天,你必須死在這裡,逃不了了。”
張飛揚倒不是沒考慮過這種必須和殺手正麵交鋒的情況,隻是哪料到得到會在如此狹窄的地方呢?
見項東越來越近,出去的空間卻已給完全封死,強行突破,又根本不可能,那摧心匕的威力早已領教過了,冒然衝上去,隻會給分成兩半罷了。
他可不想熱血上頭,死的不明不白。
可要是不衝,似乎也沒有辦法了。
正在緊要關頭,張飛揚注意到了那塊一開始給項東切割下來的石頭,正好在他與項東之間。
他心中一動,蹲下身來,屏住呼吸,悄悄抱起那塊大石,重新站起身來的時候,往項東麵前扔去。
隻聽“噗”的一聲輕響傳來。
項東一刀砍向石頭,瞬間把堅硬的石頭如分割豆腐一般,切成了兩半。
項東剛得意洋洋,冷笑起來,張飛揚就衝了上去,低頭撞在項東的肚子上,與他一起跌倒在地,雙手一起去奪項東手裡的摧心匕。
但項東力氣竟是比他更大,一隻手的力量比之張飛揚兩隻手還大。
張飛揚死命搶奪之下,反而脖子給項東另一隻手臂死死勒住,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看著都要翻白眼了。
這種情況大出張飛揚的預料。
他趕緊一口咬住項東的手臂,拚死掙紮。
項東顯然也沒料到必勝的情況下,張飛揚竟和畜生一般大出奇招,開始咬人,雖然他已經是煉氣期初期的修士,但體內的靈氣還不注意讓他比凡人更能忍受疼痛,皮肉也不比凡人更強多少。
張飛揚這一咬。
項東疼的不得不鬆開了胳膊。
張飛揚趁機一個翻滾,想要爬起,逃出洞穴。
項東眼不能見,卻能聽聲辨位,大手一抓,穩穩抓住張飛揚的腳踝,要拿摧心匕去砍他的腳。
張飛揚嚇得打了個激靈,知道掙脫不開,隻好重新躺倒在地,避開了這一刀。
但如此一來,腳是保住了,危險卻依舊存在。
項東一刀落空,登時又豎著補上一刀,要生劈了張飛揚。
張飛揚踢了他兩下,毫無作用,開始在地上劇烈的翻滾起來,試圖讓他雙手關節反向彎曲,折斷他的雙手。
但項東的交戰經驗豐富,剛察覺張飛揚有異動,就感覺不妙,跟著張飛揚一起也在地上翻滾起來。
兩人仿佛兩根纏在一起的繩子一般,以項東握住張飛揚的腳踝位置為圓點,開始做順時針的畫圈運動。
項東隻要轉的快一些,張飛揚就會減速。
項東若是慢了一些,張飛揚就會加速轉動。
就這樣,兩人激烈糾纏,瘋狂的消耗體力,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終於都累的氣喘籲籲,筋疲力儘。
項東的手鬆開了。
張飛揚卻也沒力氣再逃了。
此時,一個巨大的難題擺在他的麵前,他剛才糾纏的時候,是有機會換到靠近洞口那一邊的,但現在錯過了,項東依舊擋在了他麵前。
見項東盤坐起來,已開始恢複體力,張飛揚的頭一陣暈眩,正焦急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突然間,靈光一閃,撿起不遠處自己脫下來的鞋子,悄無聲息的站起,一點點走進了陣眼區域,然後,重新穿好了鞋子,故意假裝步子原地踏步,發出聲響。
但見項東不為所動,張飛揚繼續原地踏步,隻是聲音越放越小。
這一次,項東微微動了一動,停止了盤膝打坐的姿勢,站了起來,沉默片刻以後,他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張飛揚的心思,笑道“張飛揚。你以為我會上當嗎?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要逃的話,那都應該不露出半點聲音才對。哪會像你這樣,故意留下聲音的。你騙不了我。”
張飛揚一言不發,麵無表情,輕輕脫下了鞋子,身子貼在洞壁上,仿佛一直壁虎,一點點的往項東麵前挪去。
到了相距還有兩三尺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屏住了呼吸,抓起鞋子,往剛剛跑來的陣眼方向使勁扔了過去。
扔第一隻鞋子的時候,造成的聲音,讓項東依舊冷嘲熱諷,得意洋洋。
但他扔第二隻鞋子過去的時候,再一次造成了差不多的聲音,項東登時就愣住了。
張飛揚這是在乾什麼?
難道他知道悄悄的逃走不現實,即便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入口更近,但等我體力恢複的話,隻要追上去,他還是要死在我手上。
因此,他就故意製造出了逃跑的聲音,然後,快要逃出山洞了,怕給我追上,就故意脫下了鞋子,或者抓起石頭,再扔回原來的位置,製造他還留在山洞內,沒逃走的假象?用這種低級的方法欺騙我?
想到這裡,項東哪還敢繼續再耽擱,剛站起身來,唰的一下,以揮舞著摧心比,一路向前猛衝,從張飛揚身邊經過,暢通無阻的到達了陣眼的裡麵。
片刻之後,山洞內傳來一道項東氣急敗壞的咒罵聲,整個山洞內隨之恢複了平靜,多出了一尊冰雕。
從山洞裡搖搖晃晃出來的時候,張飛揚的腿都是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