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寶塔壓落下來以後,重新回到了空中,變得越來越小,緩緩往張飛揚的身後飛去,最後,當著張飛揚的麵落在了一個剛剛從小路後麵趕過來的中年男人的手上。
這人外形打扮和模樣長得和凡人世界裡殺豬的屠夫差不多,張飛揚再熟悉不過,竟是他第一個認識的天殘觀的弟子,太叔安。
剛才他攻擊周一仙的寶塔,正是他最為厲害的法寶兩儀塔,據說可以根據擁有者的心思,任意的改變塔的大小。
太叔安收回塔以後,興奮的跑了過來,也不和張飛揚打招呼,就蹲在了周一仙的屍體旁搜索起來。
過了一會,他從周一仙懷裡摸到了一個盒子,放在手裡上下把玩,仔細的觀察。
見那盒子竟是周一仙唯一的保命法寶金蟬盒,張飛揚登時就傻了眼,臉上毫無任何反應,心裡卻似是給力劈了一般,大受震動。
直到這時,他才確定,周一仙是真的死了,恐怕死因就是大意。
但這大意卻又不能怪周一仙,張飛揚明白,在剛才那種情況下,若是換了自己,恐怕也來不及反應,就給兩儀塔給活活砸死了。
誰能想到剛才還是空無一人的安全地帶,突然間就有天殘觀弟子發現了這裡,發現這裡以後,那人還立即出手,一上來就是法寶偷襲。
太叔安的狠辣可見一斑,果然行事風格和天殘觀相符,殺人不眨眼,毫不留情,從來不會放水。
看著周一仙已給壓成爛泥的屍體,張飛揚心中大痛,仿佛是失去了親兄弟一般,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他在火狐宗唯一的牽掛就是周一仙了,找到周一仙以後,看他沒事,正想著和他一起安全的逃離這裡,即便是要多帶一些人,他也會覺得麻煩,卻還從沒想過會親眼目睹好友如此突然的死去。
和上次回到煉丹部的小屋見到周一仙的屍體的感受完全不同,這一次是親眼見證者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變成爛泥一樣的屍體,這種強大的視覺衝擊力,帶來的負麵體驗,給張飛揚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他悲痛欲絕,又恐懼到了極點,與此同時,胸口還怒火翻騰不休,已經把腦海灌滿,仿佛成了一座人形火山,隨時都要噴發。
此時,望著遠處太叔安笑眯眯的將檢查完畢的金蟬盒收入懷中,張飛揚恨不得取出靈石棒和無痕帶當場出手,學著他剛才偷襲周一仙一樣,也發動偷襲,殺了他,給周一仙報仇雪恨。
但思來想去,他還是忍住了,見太叔安笑著把目光投了過來,趕緊伸手一把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將所有怒火與悲傷的情緒壓到心底最深處,保持著最自然的平靜,麵無表情的與太叔安對視。
因為,一向謹慎行事的張飛揚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他根本就不清楚,現在和太叔安動手的話,自己的勝算能有幾分。
若是自己贏了,那自然是好事。
可要是自己敗了呢?
周一仙的仇豈不是報不了了?
何況,自己死了的話,那自己的死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還有一點。
太叔安顯然和正在與山頂與火狐宗掌門動手的那批天殘觀的弟子不能比。
可見,太叔安在天殘觀的地位估計也不高。
就這樣一個地位不高的弟子都能找到這裡,難道他身邊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想到了這些,張飛揚才趕緊收斂起所有情緒,生怕給太叔安看出什麼破綻,保持著平靜。
果然,才過片刻,就有密密麻麻的天殘觀弟子從各個方向趕了過來,興奮的聚攏在太叔安的周圍和說談笑風聲。
見這些人趕路的時候都一個個身體輕盈如羽,健步如飛,看來都是煉氣期後期的弟子,實力強悍,張飛揚登時倒吸一口冷氣,為自己的明英捏了一把冷汗。
就在這時,在太叔安的一聲令下,那些弟子四散開來,在山洞附近的樹林裡翻找起來,似是在找尋遺漏的火狐宗弟子。
太叔安見張飛揚一副給嚇壞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彆怕。都是自己人。我已經跟大家交代過了。他們以後都認得你了。話說,剛才你和火狐宗的人在一起乾嘛?是給他控製了嗎?”
張飛揚點了點頭。
太叔安歎了口氣,在張飛揚額頭點了一下,突然用長輩的語氣責備起來“張飛揚。你要小心啊。雖然你離開我天殘觀太久了,但也不能犯下這麼致命的錯誤啊。以後少一個人行動。你看我們都是一大群人一起。這樣才安全嘛。記住了嗎?”
“記住了。”張飛揚唯唯諾諾,又點了點頭。
見張飛揚一副虛心接受批評的好晚輩的樣子,太叔安心情大好,哈哈一笑,突然又拍拍張飛揚的肩膀,主動活躍起了氣氛,和他開起了玩笑“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以後記住就是。但我這次幫你解了圍,你是不是該謝謝我啊,張飛揚?”
聽到這句話,張飛揚的心在滴血,但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抱拳一拜,仿佛顯得很誠心誠意“多謝救命之恩。”
太叔安點點頭,這才不再繼續和他閒聊,帶著他往那塊石頭走去,道“沒事沒事。應該的。你我同門嘛。對了。那塊石頭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