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啪的一聲脆響中,太叔安頭上的靈氣護罩如破了殼的雞蛋一般,碎裂開來,留下一片片密密麻麻的龜裂。
張飛揚一棒子剛砸完,砰地一聲,靈石棒已第二次勢大力沉的砸落上去,在太叔安頭上砸出一個大洞,鮮血噴濺,四濺。
太叔安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彆看這一係列操作說來複雜,其實張飛揚施展開來的時候,所有動作連貫自然,一切合成,如行雲流水一般流暢,而且,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上幾次呼吸之間,快到太叔安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他才剛剛給無痕帶帶的感覺到了頭暈目眩,還沒來得及恢複清醒,就感覺到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然後,隨著一陣如潮水一般的劇痛傳遞進四肢百骸,接下來什麼也不知道了,化成了一具屍體。
張飛揚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踢了兩腳,確定太叔安死的不能再死,才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蹲下身來,伸手往他懷中摸去,試著搜索太叔安還有沒有什麼寶物。
其他寶物有沒有,張飛揚無法確定,但至少周一仙的金蟬盒,他相信太叔安一定帶在身上。
因為,這麼好的保命法寶,如果放在其他地方,那毫無意義,隻有隨時隨地帶在身上,才有價值。
果然。
他伸手在懷裡一摸,找到了一個灰色的布袋子,裡麵裝的正是周一仙的法寶金蟬盒。
張飛揚打開布袋,剛看到金蟬盒,就想到了周一仙的笑臉,心中一痛。
此時,他並沒有注意到,遠在十幾丈外的一棵大樹的後麵,無聲無息的轉過來一個男人,麵沉似水,陰氣森森。
此人背上背著一柄六尺長的大劍,竟是行蹤神秘不明的屈萬。
原來,在談夢打算要帶領眾內門弟子趕去鐵堡外麵支援那個身處險境的長老的時候,屈萬本已準備就緒,打算第一個離開鐵堡,搶著立下大功,換得更多的獎勵,幫助自己提升修為,或者提高自己在天殘觀的地位。
沒想到,太叔安卻是以斷了手的借口,選擇留在了天殘觀。
這不尋常的舉動登時就引起了屈萬的注意。
因為,他知道對於現在的太叔安來說,若是想要依靠一己之力去找張飛揚報仇的話,那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既然如此,那太叔安就更應該去參與談夢的隊伍一起,利用團隊的力量,在外麵立下大功,換來讓斷臂恢複的可能,或者提升修為,或者提高門內的地位等等。
這些選擇才應該是太叔安當務之急最應該做的。
但他卻明顯沒有這方麵的心思,屈萬登時敏銳的意識到,太叔安絕對有什麼大事要做,若是自己錯過了這件事,恐怕就會後悔。
他於是就這樣假意跟隨談夢出去支援,半途卻趁著人多混亂,悄無聲息的潛回了鐵堡。
等到重新找到太叔安的時候,他正好就看到了太叔安利用鐵柱把張飛揚騙進四層閣樓的精明計劃,並見證了太叔安和張飛揚之間鬥智鬥勇的整個過程。
若是出於和太叔安的交情,他自然應該在太叔安危險的時候,幫太叔安一把,一起將張飛揚乾掉。
可惜,屈萬權衡了一下利弊和得失,就否決了這個提議。
因為,他很擔心幫太叔安殺了張飛揚以後,分不到任何的好處。
張飛揚的法寶很可能在戰鬥中給破壞掉。
太叔安又得罪了談長老,現在還廢了一隻手,張力大減,在天殘觀毫無混出頭的希望,這樣的人還用得著自己全心全意的去協助嗎?
和他感情越好,反而最後可能拖累自己。
想到這裡,屈萬冷冷一笑,掩蓋在樹蔭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毫不掩飾的狠辣之色。
他有了新的主意。
要是不幫太叔安,無論哪一方戰死,他都可以最後補上一刀,然後,不就可以把他們兩個身上的所有財寶一起收了嗎?
如此一來,彆人問起,那也絕對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反正天殘觀現在弟子很少,屈萬有這個信心在給其他弟子發現以前,就把這件事做的乾淨利落,不留下任何痕跡。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他才始終躲在樹後,靜觀其變,一直在等待出手的時機。
至於最後是張飛揚取勝,他也沒覺得有什麼意外的。
誰讓太叔安技不如人呢?
想到這裡,再想到自己這完美無缺的計劃,屈萬登時得意的笑了出來。
當看到張飛揚確確實實從太叔安身上摸出裝法寶的袋子的時候,他才收斂起了笑容,眼中殺機一閃,右手持劍而立,注入靈氣,唰的一下,一把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鐵匠竟是立即光芒流轉,變成了青綠色。
就在這時,屈萬右手對著張飛揚的身後隔空一斬,一道綠色的劍芒登時噴薄而出,化作一道環形劍氣,如風一般,咻的一聲,破空而去,往張飛揚的後背砍去。
這一劍太快了,十幾丈的距離眨眼即至,凶險無比。
張飛揚才剛剛察覺到身後惡風不善,警惕的翻滾避讓,也依舊沒能完美避開。
他抓著布袋的右手從腕部位置給青色劍氣割開,鮮血狂濺,微微顫抖,手臂斷開的位置更是瞬間麻了,仿佛給切開的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