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反應最大的居然是大嫂,王主任轉念一想,也不稀奇,誰讓大哥現在正是區商業局提局長的關鍵時刻。
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絕對要黃。
大哥周文化年齡比王主任大了半歲,當年被送到了部隊,轉業後,靠著老丈人的餘溫解決了副科長,之後就咬定青山不放鬆了,死活動不了。
從參公的副科轉到工農鄉副鄉長,從副鄉長轉到區商業局副局長。
看上去好像升了點,可正科也一直沒解決。
倒不是人家不向著親兒子,隻是這事兒吧,有點邪性。
像王主任,人家正經大專畢業,進來就是行政編製,不存在轉身份這一說法,所以本身升遷的就要快點。
周大哥不一樣,妹夫王主任升官的時候,他在想辦法把身份從事業轉成行政,實打實的下鄉乾了三四年。
等回來之後,親爹也提了個市人大副主任,退居二線了。
這就更艱難了。
本身又是部隊出身,有時候特色鮮明的不是地方。
比如開區長辦公會的時候,畢恭畢敬的喊時任副區長為“黃副區長,你看下我們局的報告。”
一句話給黃副區長叫的臉也發黃,你這到底是說我要黃呢,還是覺著我一直就是個副區長呢。
這回更好了,親弟弟進監獄了,跟他搶著提正科的對手估計做夢能笑醒。
雖說新社會不興連坐,可也不可能親弟弟進去了,你當哥的馬上升遷啊。
周老爺子多年宦海生涯,自然能想到這一點。
臉色難看的跟當初黃副區長的臉色有一拚。
向來以無神論者自居的周老爺子暗自思量,莫不是冥冥中真有天意這個說法。
自己一輩子除了在孩子的事兒上存了點私心,平日裡也算的上光明磊落,難不成老周家就是沒這個官運。
想到自己也是在副區長的位子上蹉跎了十來年,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一家子官迷這才想起來問老二的事兒。
大嫂心裡有事兒,說話就不那麼好聽了“妹夫,彆怪我挑事兒,這學習犯的多大的事兒,能讓你個街道主任都沒辦法保釋?”
王主任被問到臉上了,話裡也透著三分焦急“就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保釋,才來問問爸。”
聽話聽音,周老爺子端起茶杯呷了口,問道“老二能犯點啥上綱上線的事兒?”
王主任誠懇道“事兒不大,指使幾個街溜子去偷人家的秘方,還被當場抓住了。”
周大哥臉上有點臊的慌,這個老二,一門心思想著掙大錢,關鍵吧,還想走捷徑。
終日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這不讓人逮到正著了。
對著自己兒子的事兒,周副區長向來精明,腦子轉的看不出來是個快七十的老人。
問王副主任“沒和解?即便是沒和解,結果出來也能保釋啊,這又不是刑事案件。”
王主任謙遜的笑笑“是這樣的,咱們市的吉副市長特意讓司機關心了下案件的進程,所以我沒敢輕舉妄動,今兒來就是想問下,這裡麵有啥誤會沒有?”
周翠玲這才明白,剛剛那個電話王主任怎麼不讓自己接。
感情上麵還有個太歲伸手了。
可這是為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