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泡紅腫的中年女人估計哭的腦子發蒙,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那個年輕男人反應快。
一個健步上前,焦急的問:“是是,我家丟人了,不是,是丟孩子了,您見到沒?”
王誌勇覺著,保險點還是問問詳情吧。
於是閉口不提見沒見到,而是問起了孩子的穿著:“丟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什麼時候丟的,在哪兒丟的?
穿的什麼衣服?有什麼標識嗎?”
中年女人迷過來之後,一把把兒子扒拉開,嘴裡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突一串:“男孩,不到兩歲,少年宮門口丟的。
他爺爺看人下象棋,孩子就不見了。
早上衣服我穿的。
上麵是紅色的外罩衫,裡麵是兩件藍條紋秋衣套成的棉襖。
下身是黑條絨開襠褲,裡麵是個同色的秋褲做的開檔棉褲。
鞋是我自己做的,上麵繡的有小老虎,就在兩邊鞋幫上。不是那種虎頭鞋。”
女人眼珠子不住的轉著,試圖想起來更多的信息。
王誌勇有心製止,這些個信息都挺多了。
可中年女人話稠的連個縫都插不進。
什麼胸前彆個小熊的小手絹,屁股上的沒退完的青記有半個巴掌大,還是左屁股。
最後連小雀雀上的雀斑長哪兒都說了出來。
王誌勇隻能提高聲音壓住她的念叨:“行行行我知道了,這位大嬸,估計我撿到的就是你家孩子。
你們要不叫上孩子媽一起去看看?”
年輕男人使勁兒點頭,撒腿就去喊媳婦。
這一上午,給一家人煎熬的,還得顧著倆老人,還要擔心小孩兒。
家裡還躺了個老父親,好在妹子能幫著照應下。
一個字就是亂。
中年女人半提著心,嘴張張合合的沒出聲,估計也是不知道從何問起。
倆人跟個木頭樣的原地等孩子爸媽過來。
年輕男人跑著去的,回來的時候反倒落到了後麵。
隻見一個齊耳短發的女同誌,一騎絕塵跑到最前麵。
腳上少隻鞋都沒在意。
衝到王誌勇麵前,呼哧帶喘的問道:“同誌,我兒子,在你手上是嘛?”
王誌勇雖然沒孩子,可也能稍稍理解下他倆心情。自己沒結婚呢,親生的沒有就不提了,拿可愛的小侄女笑笑為例,他都不敢想丟了是個什麼心情。
於是轉頭前麵帶路:“先喘口氣,我覺著大概就是你家孩子。
但是咱也得現場看看,看孩子認不認你們。
彆情緒太激動了,嚇著孩子。”
孩子媽掏出手絹,使勁擤擤鼻涕,彈彈身上的土,整整衣服,攏攏頭發,又接過跑掉的鞋。
自言自語道:“是是,得讓小寶看到溫柔的媽媽。不能嚇到孩子。”
走回家還得小一站路。
王誌勇腳下不慢,還是多問了兩句。
“少年宮離這可不近,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寶寶,是怎麼過來的?”
孩子奶奶一提起來就咬牙切齒:“被個賤人給抱過來的,這事兒不會有她的好!”
孩子爸爸看看王誌勇,叫了聲:“媽,這回不用多說,一定得咱報警!”
孩子奶奶抹了把眼淚:“行,就是不跟那糟老頭子過了,我也得把人送進去。”
王誌勇一聽,就後悔問這句話了。
人家都當爺爺的歲數,說不定還能趕時髦整個離婚啥的,自己連個媳婦都沒有,就多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