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腦袋的老二,在牛翠玲暴風驟雨似的造作中,短暫的迷糊了下。
把眼睛從崔大力的小老二轉移到腳丫子上之後,清醒了。
趕緊上前製止:“大姐,大姐,按摩這事兒還是我來吧,我比你們女同誌勁兒大。
大哥這麵相一看就是逢凶化吉有後福的,肯定會早早的清醒過來,您可要撐住千萬彆亂了陣腳。”
牛翠玲癟了癟嘴,到底沒再繼續掉眼淚。
看看表,孩子馬上下午要放學了,於是趕緊回家做飯,做完飯還得來醫院給兩頭送飯,根本沒她傷心的時間了。
於是牛翠玲用手掌胡亂擦了擦眼淚,跟老二交代一聲,提著包急匆匆的往家趕去。
聽見門關上的聲音,還有老二捏手指頭的暗號之後。
崔大力這才敢睜開眼睛,輕聲抱怨了句:“這虎逼娘們!”
老二嗬嗬的笑。
崔大力笑罵:“笑啥笑,沒罵你就高興啊。”
老二趕緊又收了笑。
彆看這會兒對著崔大力哥哥哥哥叫的親熱,人家想要處理自己的時候,放個屁都是得罪人的理由。
那李鐵李哥,不照樣是跟著崔大力出生入死好幾回,這回剛有點兒炸毛,就被送下去見馬克思了。
不管是李鐵聯係另外一撥賣白粉的人,試圖跳槽,還是有意識的探查崔大力的老家,這都是取死之道。
老二覺著,自己應該是個悲觀主義者,可這話說出來估計沒一個人相信。
因為他天天樂樂嗬嗬的,跟誰都不計較。
老二都知道,可一點兒也不計較。
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乾的都是掉腦袋的事兒,天天勁兒勁兒的有啥意思。
不是被公安逮到,就是被彆人處理了。
李鐵還有自己給刨個淺坑,到了自己,還不一定被扔到哪兒吹山風呢。
每天都當最後一天過,有的人惶惶不可終日,有的人珍惜當下。
老二是後者。
崔大力看著聽話的老二,歎口氣:“你說要是手底下兄弟都像你一樣聽話多好?”
這話說的,老二有些心虛,至少剛剛試圖觸碰到嫂子單薄肩膀的手指,有些發熱。
是的,老二還是個童男子。
這外號,一點特指的意味都沒有。
隻是小學的時候幾個同學尿尿,他的呲的高度排第二而已。
往昔的那道晶瑩的拋物線,並不會減少他今天的誠惶誠恐。
沒有敬畏之心的李鐵靜靜的躺在某個防空洞裡長眠,後腦勺還有個大洞。
老二隻是不怕死,可並沒有非要找死的想法。
於是遞毛巾的手又恭敬了兩分。
崔大力好像是隨口抱怨了兩句,接過熱毛巾,隨意呼嚕了兩下,往老二身上一扔。
站起來在屋裡來回伸展:“躺了十來個小時,腰都快斷了!”
老二走到門邊上把風。
崔大力一邊在屋裡快走,一邊在腦子裡複盤整個過程。
以求不要出現大的紕漏。
李鐵那天晚上摸到自己家,就是在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