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燴菜靈魂支柱之一的五花肉,是馬大姨早上送完笑笑,去菜市場買的新鮮五花肉,放案板上不滴水的那種。
彆看都是五花肉,每個部位還都不一樣,五花三層的紋理清晰的“三線肉”,一頭豬身上就那麼點兒。
老板為了讓其他肉賣上五花肉的價錢,很不得把刀從裡脊下麵開始下刀。
去的早了就可以選,去的晚了,好點兒的都被人買走了,剩的可不就是肥肥的。
算著中午的開飯時間,開始備菜,木耳黃花粉條海帶用水泡上,白菜把葉子撕好。
開油鍋炸了點兒素丸子跟藕條,又順手用五花肉給笑笑炸了點兒酥肉。
鍋裡留點底油,把豆腐煎到兩麵微黃盛出來。
然後倒進去五花肉,炒到肉片微微透明,把鍋裡的油控出來,開始下蔥薑蒜花椒,放入老抽、生抽、白糖和料酒,快速翻炒下,加上沒過食材的開水,再次煮開後依次放進去各種食材。
約莫二十多分鐘,一道本地人垂涎欲滴的燴菜就好了。
美中不足的是,沒放辣椒熗鍋。
為了小孩子,全家人都可以克服下。
王誌強吃的不過癮,直接用勺子撈了半碗,沒一會兒,連鍋裡剩的燴菜,也讓大家添菜吃完了。
笑笑第一個開吃,最後一個吃完,對著馬大姨拍拍小肚“真好吃啊。”
老姑太太也跟著點頭。
也就是日子好過了,這燴菜花樣也變多了。
對著笑笑鼓鼓的小臉感慨道“我們那會兒,燴菜裡麵就白菜粉條,豆腐放的都都有數,日子好過的人家放點兒油脂拉,或者用豬油熗鍋,地主老財也沒咱現在這種吃法,你這小妮子是真享福啊。”
笑笑頭跟撥浪鼓似的轉過去看著馬大姨“奶奶,吃油脂拉!”
羅曉倩親親她油乎乎的臉蛋“你就長個吃心眼子吧,啥玩意兒都要。”
李娟護短“吃吃,這又不是啥稀罕東西,你爸跟你大伯小時候就愛吃油脂拉,炸完熱騰騰的撒點兒鹽麵兒,燙的嘴都合不住還要往下咽。
過兩天正好煉豬油,給你炸點油脂拉、五花肉還有瘦肉。”
說的王誌強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小時候喜歡吃,那不是油水不足嗎。
他加上羅曉倩,七零後的這一輩兒人,小時候的記憶就是餓。
一個是生長期營養需求大,另一個,也真沒眼下物資豐富,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期才好點兒,至少拿著錢能買到東西了。
這還是城市裡的孩子呢,農村孩子一年四季都在淘換吃的,春天吃榆錢兒槐花苟普穗,夏天吃桑葚山核桃拐棗甜杆兒,間或偷點兒小麥豆子燒著吃,秋天吃秋玉米蘿卜板栗,這還不算網住的麻雀,套住的兔子,知了猴跟鳥蛋。
等到某一天脫離了那個階層後,觥籌交錯間輕描淡寫的說些當年的趣事。
一直未曾掙脫的,自然沒有此等閒心。
王誌強沒有這種煩惱,飯碗一放,站起來直直腰,中午又吃多了。
幫忙給馬大姨撿碗筷。
聽王建國寬慰老太太“哪是隻有笑笑享福啊,咱們不也一起享福嘛。
這是黨跟國家的方針政策好,不然村裡還按工分吃大鍋飯呢。”
這種政治正確的話,除了寫報告的時候出現,也就隻有跟一些經曆過的老人能取得共鳴。
老姑太太認同的點點頭“就是就是,誌強啊,你跟你哥可得好好乾!”
王誌強勇擔重任“您放心吧,我指定不拖後腿。”
不過話趕話的說到了,王誌強就多嘴問一句“不是說我哥過年回來嗎?怎麼還沒見人呢?”
王建國回想下“約莫就這兩天了吧。跟我打電話說過,要晚幾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