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妙蓮重新回宮,皇帝為了緩和跟她的關係,提早做了很多部署。
李衝就是主持了這個儀式之後就告老病退了。
換而言之,這是皇帝親自下的命令。
掌握這一切裁決大權的,唯有皇帝一人而已。
現在,馮皇後怎敢在後宮擅自處理皇帝陛下親自冊封的金寶金冊?
金寶金冊,熠熠生輝。
綬帶飄蕩,讓人的目光刺眼得受不了。
馮妙芝早就猜測馮妙蓮此番前來必然是有所仗勢,殊不料,她竟準備得如此充足,絹紗,金寶金冊綬帶……這是擺明了和自己單挑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到此時此刻,竟然還敢仗著皇帝擺架子。
“馮妙蓮,你不要擺架子嚇唬我。陛下也不是輕易受你愚弄的!”
“馮妙芝,既然你是皇後,好,是不是表示你可以代替陛下行使他的權利?如果你自認為能夠取代陛下,今日我無話可說,立即出宮!!!”
馮妙芝接不下了。
代替陛下行使權力?
女主乾政的大帽子她戴不起,內心一陣慌亂。
她死死盯著那個盒子,竟不料那個賤人原是拚個魚死網破來的,那個金寶金冊,尤其是綬帶,從來都是她心底的疼,恨不得一腳上去踢翻打倒在地。
恨得要滴出血了。
一時竟然不知該怎麼辦了。
空氣再一次凝固。
眾妃嬪麵麵相覷,嚇得說不出話來。
馮妙芝臉上紅一陣又白一陣,咬牙切齒:“狐狸精,你竟敢如此囂張?你魅惑皇上,罪不可赦……”
妙蓮笑了起來:“這麼大的罪我可擔當不起。眾所周知,我現在幾乎如同在冷宮之中,十天半月也見不著陛下一麵……”
她輕輕歎息一聲:“唉,說來說去,你馮皇後也是我的親妹妹,我早已失寵,自身難保,你又何苦再落井下石?”
“你馮妙蓮也會失寵?嘖嘖嘖……本宮還以為你聖眷不衰一輩子呢。”
“馮皇後,我早已被陛下趕出了立政殿,難道你竟然不知道?”
“!!!!”
“唉!立政殿空出來了,按理說,馮皇後你早就該進去了嘛……”
這一次,輪到馮妙芝麵紅耳赤。
立政殿,也是她心底的疼。
比金寶金冊和綬帶還疼得厲害。
從羅迦陛下開始,皇後就住在立政殿,和皇帝共同起臥,真正如民間夫妻。那是芳菲第一天跟他的時候就這樣,從昭儀開始,到皇後,從來沒有改變過。最初羅迦是強迫她進宮生怕她跑了所以放在立正殿眼皮邊下看著。到後來,已經離不開了,夫妻雖然一度爭吵分離,但和好後就從不曾分開過。
拓跋弘沒有活著的皇後,也沒有什麼太過寵愛的女人,他是個孤僻之人,彆說讓女人住到立正殿,他本人都從不願意和妃嬪們共枕到天亮。所以立政殿空了許多年。
到拓跋宏了,除了馮昭儀,再也無彆的女人進過立政殿。
就算高美人當年再受寵個,就算高美人生了兒子,就算高美人的兒子是太子——她也一天沒有入主過立正殿。
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馮皇後當然更不要指望。
她甚至根本不敢在皇帝麵前提起這件事情——就算馮妙蓮被趕出來了,她也不敢去提。
縱然她再嘲笑馮昭儀,也敵不過這個事實——沒入駐立政殿的女人,就不是皇帝真正看重的女人。
就算你貴為皇後也無濟於事。
無非是一個傀儡而已。
不被皇帝喜愛的傀儡。
馮皇後也惱羞成怒。
“馮妙蓮,你休得大言不慚,你不也被趕出來了?陛下以前是受你蠱惑,幸好陛下醒悟了……”
“陛下就算是受我蠱惑,至少我曾經進入立正殿多年?你呢?馮皇後,我敢打賭,陛下也許一年半載碰都不碰你了……你無非是一個活著行走的僵屍而已,若不是看在馮家的麵上,你以為陛下會多看你半眼?”
滿座妃嬪倒抽一口涼氣。
馮皇後一口氣幾乎上不來了。
毒啊。
毒辣到了極點。
這口氣,如何還能咽下去?
“賤人,你敢譏諷本宮沒有你的狐媚手段?”
“賤人?有多賤?”
“你這個無恥的賤人要反了……要反了……”
妙蓮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馮妙芝,你就不要在我麵前咋呼了,論大小,我是姐姐你是妹妹;論先後,我先入宮,你後入宮。論名份,當年太後曾允諾給我尊位,隻是因為我生病了,被你趁機占了一個便宜而已……”
妃嬪們驚呆了。
馮皇後也驚呆了。
既然她直言不諱地搬出了馮太後,誰又敢多說什麼?
馮妙芝氣得牙齒打顫。
真真是欺人太甚了。
馮妙蓮頓了頓:“就算現在我是昭儀你是皇後——那又算得了什麼?馮妙芝,這皇後你是怎麼拿到手的?你自己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