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彭城公主就算長了一千張嘴巴,也說不清楚了——你殺了人,難道還要誣陷彆人馮皇後通奸??
這樣的話,哪裡能燒到馮妙蓮半根毫毛???
彭城公主這才著急了,急忙道:“哥,那個該死的和尚殺不得,又放不得,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鹹陽王也沒了主意,隻是背負著雙手,不停地走來走去。
馮皇後當然也不是善茬,隻要看看她那些日子,是如何對付馮妙芝的就知道了——手段一用起來,這個女人比任何人都更加毒辣。
而且,葉伽這樣在外匆促趕來,難保不曾和她取得任何聯係。
事情一旦敗露,這可如何是好?
“哥,我看這樣……”
彭城咬著嘴唇:“乾脆我們殺了葉伽,嫁禍到馮妙蓮的身上……就說她害怕奸情暴露,殺了葉伽滅口……”
鹹陽王陰沉著臉:“說得輕巧!馮皇後現在身懷六甲,在深宮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怎麼誣陷她??”
彭城公主啞口無言。
的確,隻要葉伽不擅自闖進皇宮找她,馮妙蓮自己又不是傻子,怎會慌慌張張的自投羅網??
鹹陽王的臉色再一次陰沉如水,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功夫,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派出那麼多殺手,從渭水河邊追到皇宮裡,為的就是等葉伽自投羅網,慌不擇路地闖進皇宮和馮妙蓮暗通款曲,自行把穢行暴露在拓跋宏的眼皮底下。可是,就因為彭城公主的色迷心竅,功虧一簣。
他連走了幾步,也不看彭城的臉色。
彭城咬著嘴巴,知道鹹陽心底對自己的不滿已經達到了極限。她雖然也很焦慮,可是,自來就是個不服輸的小姐性子,撅嘴道:“我就不信,葉伽能插翅飛走。哥,你是不知道這個和尚,他現在心已經亂了,肯定不會走遠,遲早會出來活動,隻要他一現身,我們就有辦法了……”
“是的!他一現身,立即就可能設法去報告皇兄,你派人到處追殺他,並且捏造謠言,說馮皇後被處死了……好吧,這樣就可以等著那女人抓住我們的小辮子,在皇兄麵前大大地摻我們一本,從此,真正讓我們徹底倒下去。彭城,你可真是有辦法……”
彭城公主真的跺腳跳起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辦?”
“你就在家裡,老老實實地呆著!!從此,哪裡也不許去。”
“不行,我要嫁人了,我不能呆在家裡……”
“就因為要嫁人了,所以更必須呆著。”
鹹陽王的臉上露出一抹狠毒之色,他牙齒一咬,這一次,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不乾已經乾了,反正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這一次的計謀,他連彭城公主都沒有告訴。
那時候,拓跋宏正在整理禦駕親征之前的最後準備。
殘陽如血,掛在天空。
他陪著馮妙蓮在禦花園裡散了一會兒步,但見馮妙蓮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忍不住了:“妙蓮,你怎麼了?感覺不舒服?”
肚子,隱隱做疼。
她的一隻手按在腰後麵,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神色。隱隱的,仿佛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從昨晚開始,右眼就跳個不停。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崖,損失點財物到沒什麼,可是,這跳崖,就大大不妙了。
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唏噓一口氣,真想脫口而出:“陛下,你不要出征,萬萬不要去……”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了:“陛下,一切都準備好了麼?”
他凝視著她蒼白的臉色,點點頭:“都好了。”
此話一出,她忽然覺得很無力。
渾身上下失去了力氣。
她的身子仰靠在欄杆上。
這個時候,不能說任何泄氣的話。
他不是去寵幸什麼女人,也不是為了逃避什麼責任,而是為了一個國家的利益——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可是,自己為何覺得如此的心如刀絞?
“妙蓮,你不舒服?”
她臉色蒼白,一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