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叩見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恕罪……”
李澄中連續說了兩遍,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馮皇後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座位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縱然是他在深宮多年,給馮皇後請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這一次,也實在是摸不透皇後的心意。
她很隨意地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臉上既不是憤怒,也不是仇恨,更沒有悲哀……不不不,什麼表情都沒有。她就那麼定定地坐著,一聲不吭。
李澄中慌了。
頭上的油汗一層一層地滴下來,明明是大冷的天,可是,卻覺得燥熱不安,仿佛一股無明業火已經在身上點燃了……
他在宮裡多年,地位尊崇。從服飾高美人到前一任馮皇後,真可謂一時風頭無兩。彆說是一般的太監,就算是一品大臣見了他也會客氣三分。而深宮裡的妃嬪們,一個個更是對他客客氣氣。
因為他不止這種身份,而且還很受陛下信賴。
當馮皇後時代來臨之時,他才稍稍有所收斂,自請去了藥膳房,從此距離馮皇後很遠很遠,免得受到無妄之災。
當時馮皇後難產,藥膳房雖然尋不出什麼過錯來,但是,他的日子也不好過,為此提心吊膽了好些日子。
可是,事到如今,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馮皇後意圖何在,一直跪著也不是辦法。縱然皇帝陛下,也從未讓他如此長跪不起。
但是,皇後不發話,他不敢起身,就一直這麼跪著。
偷偷看馮皇後時,但見她閉著眼睛,不聲不響,莫測高深,他甚至懷疑,馮皇後是不是睡著了??如果一直睡著了,讓自己這麼跪著,豈不是難受死了????
可是,他又怎麼敢催促???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膝蓋幾乎全發麻了,人差點暈過去,才聽得皇後開了金口:“李澄中,你可知罪??”
他剛緩過來的一口氣,差點又噎住了。
“老奴……老奴……求娘娘shu恕罪……老奴實在不知有何罪責……”
“李澄中,你還想抵賴???”
李澄中更是叩頭如搗蒜:“老奴真不明白……娘娘請明示……”
“你看看這是什麼????”
一個侍衛走下去,將一個東西扔在他的麵前。這時候,他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張藥單子以及一個尚殘餘著藥汁的玉碗。
他麵色一變,拿著藥單子的手一抖,但是,嘴裡卻一點也沒有放鬆:“娘娘,……這……老奴不明白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他話沒說完,隻感覺到一股冰涼的壓迫感。不知什麼時候,身邊忽然多了無數人影,細細一看,但見是全副武裝的侍衛,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灰衣甲士的前身。
李澄中本來還想狡辯幾句,一看這個陣勢,氣焰立即就萎縮下來,渾身一個勁地顫抖,完全不明白,馮皇後怎麼忽然出動了這樣的大軍。
按理說,這個軍隊的調動權利,唯有皇帝陛下一個人才擁有。可是,他沒有忘記,當年這支大軍是屬於馮太後的,而馮妙蓮,是太後的侄女,也是太後親自培養起來的心腹。
“李澄中,本宮問你一句,你就老老實實地回答一句。如若有半句虛言,當場叫你人頭落地……”
馮皇後站起來,從旁邊的匣子裡拿出一把寒光閃爍的鋒利寶劍,不經意地擦拭一下,輕描淡寫:“這把寶劍是先帝爺爺當年賜給太後的。太後她老人家生平隻用過一次,那就是誅殺奸臣乙渾的時候……”
他嚇得渾身篩糠:“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馮妙蓮這才把寶劍放下去,依舊是輕描淡寫的:“李澄中……你說,這藥單子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