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小姐好歹府裡的小姐,是老爺的親生女兒,你怎敢……怎敢……”
秀雲聽得劉媽媽一番話,氣得滿臉漲紅。
劉媽媽翹了翹嘴角,輕蔑一笑。
“親生女兒?不過是一個下堂妻留下的孽種,等夫人懷上小公子,這府裡哪還有她半點位置。聽說前些日子,城東鐘家遣了李媒婆來府裡為他家二少爺說親呢。”
秀雲一聽,臉色唰的一下慘白,眼底浮出一點絕望。
秀雲的表情似是取悅了劉媽媽,她露出了一絲真心的笑容,嘴裡卻吐出殘忍的話。
“要說鐘家,那可是富甲一方的名門了,要是進了鐘家,那可是一輩子享不儘的榮華富貴。聽說鐘家二少爺天性純良,待人接物都極有條理呢。”
鐘家二少爺生來癡傻,自然純良,待人接物皆同稚兒,自然有孩童那套條理,這話說的再好聽,那鐘家二少爺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傻子罷了。
“夫人……答應了嗎?”
秀雲艱難的開口問道。
“夫人的心思豈是我們這些奴才可以揣度的?”
劉媽媽臉色一變,笑意斂了起來,又露出幾分凶狠。
“還不滾開!後院的衣物還等著浣洗,沒小姐的命就彆擺小姐的譜,合該好好磋磨一番,彆生出那不該有的嬌氣來。”
劉媽媽提腳朝秀雲的肚子狠踢了一腳,秀雲一個吃痛,忍不住鬆開了手。
劉媽媽邁開大步朝正屋走去。那雙大手正要推開屋門,突然吱呀一聲,門從裡麵打開了。
一隻洗得發白的繡鞋邁了出來,劉媽媽一抬頭,就見少女神色冷淡地走了出來。
少女有一張白淨的瓜子臉,容貌秀麗絕俗。若說美中不足,便是這張俏臉過於消瘦,蒼白地幾無血色,顯得失了幾分生氣。
此時少女正看向院中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秀雲。
劉媽媽先是一驚,隨後露出幾分厲色,眼含輕蔑地道
“姑娘今日好大的架子,莫不是忘了夫人之前的交代。後院的活,一件件的,都等著姑娘呢。”
少女不曾答話,目不斜視地走向秀雲,伸手將她扶了起來,聲音略帶著幾分遲疑,問道
“秀雲,你可還好?”
那聲音輕輕柔柔的,極是溫和動聽。
秀雲眼眶一紅,順著少女的攙扶站了起來,哽咽道
“小姐,您怎麼出來了?身子不舒服就該多歇歇。”
劉媽媽見眼前這主仆情深的一幕,甚是刺眼,心中對少女的無視更是惱怒,語氣愈加不善起來。
“我今日敬著老爺,可還叫你一聲姑娘,你莫不是忘了本分,也在我麵前充起了大小姐的架子。今兒這裡病了,明兒那裡痛了,身子這般嬌貴,是給誰看呢?”
“劉媽媽,你……你欺人太甚!”
秀雲最是見不得小姐受委屈,大著膽子斥了一句。
劉媽媽臉上瞬間烏雲密布。
“我可是夫人跟前第一人,你一個賤丫頭,也敢和我叫板。今兒我就請示夫人,將你配給府上養馬的張跛子。聽說前些日子他家裡的剛走,屋裡頭正空著呢。”
秀雲嚇得身子一晃,雙眼絕望地閉了起來,眼淚簌簌往下直掉,隻得拚命搖頭。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動我的人?”
少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不同之前的溫柔,冷冽地叫人心頭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