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宮令!
“姑娘這些年受的委屈夫人都看在眼裡,是老奴膽大包天,虧待了姑娘,求姑娘饒恕。”
趙媽媽突然就改了口,將過錯全攬在了自己身上,仿佛之前的話全然不是從她嘴中說出來的。
沈陵容望著幾乎要五體投地的趙媽媽,心中五味雜陳。
在陵容的記憶裡,她看到的趙媽媽永遠趾高氣昂,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如今這卑微的模樣倒是諷刺極了。
隻是沈陵容知道,趙媽媽怕的不是她,而是方才她差點失言拆穿的白氏。
好在不是全無收獲。
如今看來,趙媽媽就是當年的知情人之一,她倒不怕沒法撬開趙媽媽的嘴,這場戲還沒唱到最精彩的部分,到時候,說不說可就由不得趙媽媽了。
魚兒都咬鉤了,她怎麼會任其全須全尾地回去呢?
“唉……”
沈陵容突然長長地歎息一聲。
趙媽媽一個激靈,不知道沈陵容又要使什麼招術。
“趙媽媽方才不是說尋夫人給你做主嗎?怎的又自己過來討饒了?難道是夫人不願意幫你?”話語裡頗有些替她惋惜的意味。
趙媽媽想起秋梧院這一趟,不僅沒有得了好,還被夫人暗裡訓斥了一頓,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又想起在夫人跟前嚼舌根的崔姑,心裡更是憤恨不已。
再想到她早就看好的良婿被崔姑捷足先登,隻覺得今日諸事不順,心中極是憋屈。
“豆兒冒犯了姑娘,夫人也說是該罰的,隻是我這做父母的,不忍兒女受這苦楚,隻求姑娘高抬貴手,讓我這老婆子替了這罰。”
趙媽媽這話說得真心實意,可見是極疼金豆兒的。
沈陵容倒也不欲把趙媽媽逼得太緊,隻是她可不是什麼好心腸的。
“趙媽媽,你這話說的,可見你家的孩子是精貴的,彆人的孩子倒似那醃臢破爛,隨意揉捏。”
趙媽媽知道沈陵容還在怨她之前欺壓於她,隻此時金豆兒還捏在她手上,她隻能認了這個栽,不敢出言反駁。
“既然趙媽媽一片慈母之心,那便去將金豆兒換下來吧。”沈陵容不鹹不淡地說道,聽在趙媽媽耳裡卻猶如晴天霹靂。
她原是這麼一說,隻為了讓沈陵容放金豆兒家去,她可是一房管事,哪有隨隨便便跪在院中認錯的道理?
沈陵容卻似沒看到趙媽媽震驚,催促道“趙媽媽怎的還不去?看看這日頭,都過去三個時辰了吧。”
趙媽媽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頓時覺得身子像是被架在火爐上,一時冷一時熱的。
“原來方才媽媽說的都是唬人的,既如此便讓金豆兒跪著吧,我瞧著午間日頭大了也就不那麼冷了。秀雲,送客!”
沈陵容驀地轉了身,聲音也冷了下來。
秀雲在一旁瞧得眉眼都舒展開了,聽得沈陵容叫她,忙脆生生地應了一聲。
沒等秀雲要送客,趙媽媽呼地一下站了起來,臉黑得如鍋底一般,咬牙切齒地問道“不知姑娘要奴婢跪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