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豆兒囁囁嚅嚅地叫了一聲,扯著趙媽媽前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豆兒不怕,這件事便是鬨到夫人跟前,也是我們占著理的,就看劉珍珠如何自掘墳墓。”
“娘……”
金豆兒抬頭去看趙媽媽,眼裡的驚慌與恐懼讓趙媽媽突然心頭一顫。
她腦子裡閃過劉媽媽篤定地罵金豆兒勾引俊哥兒的畫麵。
“豆兒,你……你……”
趙媽媽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一股寒意漸漸從腳底升起,直躥到頭頂,如密密麻麻的細針紮在腦子裡,直叫她眼前一陣發黑。
“娘,我和俊哥兒是真心相愛……”
“啪”的一聲,金豆兒話還沒說完,右臉又挨了一巴掌。
這一下傷上加傷,痛得金豆兒跳腳大叫。
可是這次,趙媽媽的眼裡不再是憐惜,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金豆兒,眼裡的震驚與悲痛難以抑製。
“娘……”
金豆兒不敢抬眼去看趙媽媽,隻能捂著臉一個勁地掉眼淚。
“豆兒啊豆兒!”趙媽媽淒厲地叫了一聲。
“我怎麼生出你這樣不知羞恥的東西,你這叫私相授受,私相授受你懂嗎?你要被浸豬籠的!”
金豆兒渾身一軟,無力地摔在了地上,眼睛都發直了。
趙媽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眼裡閃過一絲陰狠。
“你把你們之間的事原原本本給我說一遍。”
金豆兒神情恍惚,幾乎沒有聽清趙媽媽的話。
趙媽媽臉上滿是怒氣,用力地扯著金豆兒的領子,“你快說呀!”
金豆兒被趙媽媽臉上的猙獰駭了一跳,忙抽抽噎噎地將二人的相識相知說了一遍。
趙媽媽聽到金豆兒主動送荷包的時候,臉都氣綠了。
她咬著牙聽完金豆兒的話,腦子裡開始快速思慮起來。
現在責備金豆兒已然無用,金豆兒再不爭氣,也是自己的女兒,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她出事。
“娘,我真的要被浸豬籠嗎?”
金豆兒眼裡滿是對死亡的恐懼和對趙媽媽的依賴。
趙媽媽終究是愛自己的女兒的,她將狼狽的金豆兒扶了起來,語氣也放軟了一些。
“豆兒,你若想活命,這次便聽為娘的,我讓你怎麼說,你便怎麼說。”
金豆兒見趙媽媽又恢複了往常的慈愛模樣,忙點了點頭,“娘,我都聽您的。”
“好,一會兒到了夫人跟前,你隻管咬緊牙關,不要承認與俊哥兒的情意,便是劉珍珠逼問,也是一樣的。”
“若是俊哥兒拿出荷包,你隻說上次出門丟的,再也沒找回來了。”
“可是……”金豆兒臉色蒼白,滿是絕望,“娘,這樣的話,我和俊哥兒是不是再也沒有可能了?”
趙媽媽不可置信地看著金豆兒,“你還妄想和他在一起,你的命都要丟了你知道嗎?”
“可是,娘,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想和俊哥兒在一起。不是您說的嗎,俊哥兒是我的良配。”
金豆兒淚珠盈睫,她想起俊哥兒看到她時的模樣。
眼裡閃著細碎的光芒,喜悅與憐惜自然地流露,似乎她是世上無價的珍寶。
他們明明真心相愛,為何要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豆兒,世上多少愛而不得,你彆任性了。你若不這麼說,你知道等著你的是什麼下場嗎?”
“世人對女子嚴苛,對男子多是寬容的。今日之事,如果錯在俊哥兒,他不過是被訓責兩句,於你是性命相乾的,你知道嗎?”
趙媽媽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金豆兒,直到金豆兒淚眼朦朧地點了頭,趙媽媽一顆吊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