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知肚明。
在外人看來，馳援李東，擊斃悍匪魏華強，是他從警生涯的又一巔峰。
但是隻有陳長明自己清楚，什麼巔峰？
人生至暗才是真的！
警徽蒙塵，從今以後，怕是再難挺直腰杆做一名人民警察了！
尤其是剛才被人從山上抬下來，接受所有領導和警員注目禮的時候。
陳長明的一顆心，猶如刀絞！
仿佛迎接他的不是一道道崇拜目光，而是一把把刀子，好似要將他當場淩遲！
哪怕是此刻，依舊平靜不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緣故，他甚至不敢閉上眼睛。
仿佛隻要閉上眼睛，身後就有一把黑洞洞的槍口正在對著他！
仿佛李東的聲音在問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開槍？
這種感覺，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電視上，警方的搜救行動還在繼續，關於李東依然沒有任何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隻要一時不能確定李東的死訊，他就一刻不敢閉上眼睛！
不光身體煎熬，精神同樣煎熬。
希望李東沒事，也害怕李東沒事。
李東沒事，那就是整個天州警隊的福氣，也是天州人民的福氣。
但是對於他陳長明來說，恐怕就剩下死路一條了！
就在這時，身邊的電話響起。
看見來電顯示的那一刻，陳長明的眼角跳了跳。
目光看向門口，“小劉！”
外麵有警員進來，“陳大，怎麼了？”
陳長明隨便找了個借口道“突然睡不著了，想看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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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去醫院的休息室，幫我借兩本書過來。”
警員點頭，“好的，陳大，你稍等。”
等到警員離開，陳長明將電話拿到耳邊，“我說過，事情還沒結束，不要在這種時候給我打電話！”
“隻要李東的死因一天沒定性，我就不是安全的！”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慵懶的聲音，“陳大，我也不想打擾你休息。”
“隻不過有兩件事，我得提前跟你打個招呼。”
“這兩件事，對你來說恐怕都不算好消息，希望你能有個心理準備。”
陳長明緊張問道“怎麼，找到李東的下落了？”
女人否認，“那倒沒有，那種高度摔下去，就應該有死無生，這點陳大儘管放心。”
“隻不過，薑誌陽出事了！”
“剛才他強闖宋辭的天州駐辦，想把林月的女兒控製在手裡。”
“結果中了宋辭的算計，被當場堵在駐辦，抓了個現行。”
“這會兒，他已經落在了省廳督察總隊的手裡。”
“我這邊正在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他脫困。”
“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你也一樣。”
“彆的事可以承認，槍擊李東的事，萬萬不能承認！”
陳長明冷笑，“放心，我還沒有那麼傻！”
女人又說，“另外，那個林月剛剛招供了，也供出了白成虎的下落！”
陳長明聽見這話，語氣陡然變得冰冷，“白成虎落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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