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守安突然壓低聲音,“去年12月7日,國東三號礦發生透水事故。”
“當時井下有幾名礦工,大部分都已經安全撤離。”
“隻不過有一名礦工運氣不好,沒能被及時發現。”
“後來經過搶救,重傷不治身亡。”
“這事我們已經做好了家屬的安慰工作,約定了賠償金,家屬也已經放棄了追究。”
“可你也知道,總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有些人想借著這事勒索賠償款。”
“都是些刁民,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們國東雖然是國企,但也不能由著彆人勒索。”
“我剛才提到的那封舉報信,就是這麼來的。”
“當時這件事,警方也處置過。”
“發生事故之後,當地的安監部門跟警方展開過聯合調查,都已經蓋棺定論,不存在任何事實瞞報,更不存在任何疏漏。”
“隻是一起再普通不過的安全生產事故,事後我們礦上已經進行了追究,並且處罰了相關領導。”
“所以在我們內部,這件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就算檢查組下來,也沒什麼可查的。”
對於董守安嘴裡的話,楊權是一個字都不信!
如果這事真有這麼簡單,董守安至於如此低聲下氣?
楊權幾乎可以肯定,國東集團對這起礦難的傷亡人數必定進行了瞞報。
尤其是警方和安監聯合調查的事件當中,肯定有違規操作。
否則的話,董守安不可能如此緊張,更不可能生怕事情鬨大!
當然了,國東集團確實也能量不小。
當初的這起事故,楊權也有所耳聞,但是並沒有特彆注意。
最起碼從內部的調查判斷,這件事當時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也就是說,國東集團已經通過手段擺平了一切,現在隻是被人捅到了省裡。
所以,董守安才會找上門,想要通過他的手,來試圖解決這件事的後續影響!
搞清楚一切,楊權這才問道:“需要我怎麼做?”
董守安笑嗬嗬地說道:“也不需要怎麼做,楊老弟在天州警隊乾了這麼多年。”
“刑偵、經偵、治安,哪個部門沒人受過你的恩惠?”
楊權眯著眼睛。
對方說的也是實話,在天洲市公安局辦公室工作的這些年。
整個天州警隊的上上下下,他幾乎跟每個部門都打過交道。
實權可能並不如何,但如果論人脈關係,他楊權絕對不輸任何人!
楊權不動聲色:“老哥的意思是?”
董守安壓低聲音,“巡視組下來,總得有人接待吧?”
“按照常規慣例,省裡的調查組一旦進駐,肯定要跟天州警方對接,尤其是經偵和網安。”
“安監局那邊我不擔心,我現在主要是擔心民間。”
“擔心有不明真相的群眾,受有心人蠱惑,站出來鬨事。”
“當然了,巡視組這次下來,也不一定是為了這事。”
“但不管如何,我們肯定要做到有備無患!”
“對整個天洲來說,國東集團也是不容有失的存在,否則我們跟天州市委沒法交代呀!”
“楊老弟,你能體會我的良苦用心嗎?”
楊權瞬間明白了董守安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