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義渠君吃光了馬肉,又沒能夠得到秦池的糧食,又該如何呢?”
他話音落下之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算是驕傲的義渠君,順著秦壽的思路想下去方才發現,現如今他確實是已經到了真正山窮水儘的程度。
義渠君默然不語,握劍的手都無力了幾分,仿佛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一般。
秦壽見義渠君如此模樣,知道自己的計策已經成了大半。
於是,就在他準備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義渠世子卻是突然間開口說道“哼,若是君父與諸位首領舍棄軍隊,現在駕車趕回義渠,儘起我義渠三軍之力攻伐秦池,尊使又當如何?”
他話音落下之時,原本滿臉絕望的諸多義渠貴族們都是一愣。
剛剛他們把義渠的軍隊代入自己,所以方才覺得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但是現在經過義渠世子這麼一提醒,他們方才反應過來。
軍隊確實是帶不回去了,但是他們自己有快馬有戰車,難道還不能回義渠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秦壽卻似乎是早有所預料一般。
“哈哈,如果是外使來此之前,義渠君與世子逃離,確實是能夠安全的回到義渠。
但是,就在外使前來求見義渠君的時候,秦池的狐丘大夫已經親自快馬趕往了彭盧。
如果我沒有記錯,彭盧並沒有正麵與義渠爆發過戰爭,故而,彭盧的兵馬尚在。
讓他們對付義渠的大軍或許會手足無措,但若隻是派遣千餘甲士堵截義渠君,恐怕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
義渠世子難以置信的盯著秦壽,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對方領兵衝入營寨之中放火的場景。
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心底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畏懼。
他終於不再開口說話,身體還不由自主的向著義渠君靠攏了兩步。
秦壽也不再去看他,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能夠真正做主的義渠君身上。
“呼——”
義渠君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同樣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寶劍,以示自己再也沒有了惡意。
“請尊使道明真正的來意吧!”
“成了——”
秦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同樣恭敬地向著義渠君拱手一拜。
“狐丘將軍心懷仁義,不忍義渠與我大周生靈塗炭。
故而希望能夠代天子與義渠君簽訂盟約,今後你我兩國邦交和睦,再無兵戈之亂。”
話音落下之時,他直接從懷中掏出了臨行之前狐丘北擬定的盟書,腦海中也想起了狐丘北臨行之前的交代。
“義渠人口雖然不多,但是族人個個驍勇,並且還遏製住了犬戎南下侵略大周的戰略要地。
周人消滅了義渠,也將麵對更多北方戎狄的騷擾。
故而,與其同義渠不死不休,不如迫使義渠臣服。
兩國達成同盟之後,既可以避免秦地兒郎繼續流血犧牲,又可以使義渠成為周國的北方屏障。
如此一舉兩得,方為上上之策——”
義渠君盯著麵前提前準備好的盟書,神色變得越發的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