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有秦壽這個主顧,公輸墨方才能夠有錢每天醉生夢死。
在聽到了秦壽的話語之時,公輸墨卻是搖頭說道“漲價了。”
“多少錢?”
秦壽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直接開口詢問新的價格。
公輸墨想了想之後說道“一百金金。”
秦壽還沒有開口,一旁的白毅便惱怒的罵道“你這庶子,怎的不去搶,我家先生可憐你…”
他的喝罵之聲還沒有落下,秦壽便直接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可——”
正在敲擊鐵錠的公輸墨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秦壽說道“這可是一百金。”
他從最開始的十金漲價到二十金,而後是三十金。
而今更是獅子大開口,直接漲到了一百金。
不誇張的說,三十金就足以買下他這一間草棚,一百金純粹就是為了為難秦壽。
卻沒想到秦壽竟然直接答應,就連討價還價的意思都沒有。
他放下了手中的鐵錘,依舊麵色冰冷的坐到了秦壽的對麵。
用一塊抹布抹去身上的汗水,麵色依舊冰冷,但是語氣與以往已是大不相同。
“秦大夫前前後後來了八次,每一次都在我這裡鑄一柄劍。
這兩個月的時間,我隻有大夫這麼一個客人。
所以,是大夫養活了我兩個月的時間。
但是,為什麼?”
他極為不解的盯著對麵的秦壽,語氣頗為疑惑的開口問道。
秦壽麵色肅穆的盯著對麵的公輸墨,語氣十分誠懇的說道“我在山穀裡發現一隻受困的千裡馬,但是我卻沒有能力去馴服它。
於是我每隔一段時間送去食物與清水,不知先生以為這是為什麼?”
公輸墨聞言皺了皺眉頭,而後緩緩開口說道“大夫這是擔心寶馬會被困死?”
秦壽聞言之後盯著對麵的公輸墨道“先生便是我的千裡馬呀!”
他話音落下之時,公輸墨的身體卻是微微一顫。
隨後他想起了自己在東宮被秦壽擊敗的場景,便沉聲開口說道“這匹馬原本擁有華貴的馬廄,每天有專門的馬夫在悉心照料。
因為大夫的緣故,這匹馬被它的主人棄如敝履,最終受困於山穀之中。
大夫這個時候去悉心照顧他,不會換來馬的感激,隻會讓馬感到厭惡。”
他話音落下之時,秦壽同樣麵無波瀾的開口回應道“夫驥之齒至矣,服鹽車而上太行。蹄申膝折,尾湛胕潰,漉汁灑地,白汗交流,中阪遷延,負轅不能上。伯樂遭之,下車攀而哭之,解紵衣以冪之。驥於是俛而噴,仰而鳴,聲達於天,若出金石聲者,何也?彼見伯樂之知己也。今仆之不肖,厄於州部,堀穴窮巷,沈洿鄙俗之日久矣,君獨無意湔拔仆也,使得為君高鳴屈於梁乎?”
秦壽緩緩地道出了伯樂與千裡馬的故事,就在公輸墨思索這個故事的隱喻之時,秦壽便直接開口說道“先生在東宮之時,雖有華服與美食,但是卻並不受到世子的尊敬。
先生擁有屠龍的本領,乃是真正的千裡良駒。
但是,世子卻將先生與普通的劣馬綁在一起,讓先生去做先生並不擅長的事情,讓先生的才能不能夠發揮作用。
又因為先生沒有他想要的才能,而將先生棄如敝履。
他雖然給予了先生豐厚的待遇,卻並不是先生的伯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