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東南西三個城門早已經是往來行人絡繹不絕,尤其是挑著擔子的農夫,更是腳步匆匆的來回奔走。
田裡收割粟米的百姓動作麻利,口頭上也在不停的議論。
“秦國君當真是個大好人,這麼多的土地,這麼多的糧食,十之其三都給了我們!”
“哎,秦侯倒是慷慨,但是現在北軍就在城北,若是趁著我們收割粟米的時候打過來,我們的小命可是難保,要我說啊,這是秦人害怕犯險,所以特意拿糧食來引誘我們給他們賣命!”
“呸,有本事你現在就回城去,不要出來跟我們一起搶糧食。就知道說風涼話,家裡可沒少嗮國君賞賜的糧食…”
而就在他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輛馬車卻是迅速的往北疾馳而來。
“鎬京急報,閃開,都給我閃開——”
駕車的是一名寺人,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卻渾然未覺。
雙臂使勁的揮動韁繩,驅使著四輪馬齊頭並進。
飛馳而過的車輪濺起了一灘的黃泥,直接將躲閃不及的農夫糊了一臉。
此時農夫們方才反應過來,或是破口大罵,或是心有餘悸,種種反應不一而足。
而就在這些反應結束之後,所有人的臉上都同時露出了憂慮的神色。
他們真的已經適應並且習慣了現在這樣的生活,並且對現在的生活格外的滿意,隻覺得猶如生活在天堂一般。
如果因為鎬京的變故,秦國君離開了鹹陽,他們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後更快的開始收割起了糧食。
周天子的使者很快便抵達了鹹陽城內的秦侯府,方才一下馬車,使者便心急火燎地從懷中掏出詔書。
“天子詔,曰二王子姬仲義功勳卓著,孝感動天。念其有德,特蔭封其子姬昊為晉侯,加幽山,櫟陽,橋陵,彭衙。賜大弓,金冊。念晉侯年幼,令北軍統帥智旬代為晉國攝政…”
“天子詔曰…”
接連兩封詔書,一封詔書為加封姬昊為晉侯的冊封,而另外一封詔書,卻是征召秦壽與北軍共同出兵鎬京。
第一封詔書秦壽早有預料,但是第二封詔書卻是令秦壽疑惑不已。
窮思苦想不得其意,便也不再多想,當即喚來王孫昊與趙無疆,把天子詔書交給了王孫昊。
然而就在秦壽轉述詔書之上的內容之後,趙無疆當即瞪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家喊了月餘的“外甥”,而此時總是滿臉純真的姬昊突然間就眼紅起來。
豆大的淚珠兒從眼角低落,便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轉而嚎啕大哭。
姬昊既然能夠得到蔭封,也就代表著二王子已經得償所願。
但不論是秦壽還是姬昊,都明白想要獲取這一切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來人,備酒——”
秦壽並沒有安慰姬昊,而是讓人備下酒宴,同時讓人將天子的詔書送往北軍大營。
並沒有等太長的時間,北軍統帥智旬便孤身進入了鹹陽城。
方才進入城中,他直接來到君府拜見姬昊,而後單膝向著秦壽跪地道“多謝秦軍相助之恩,晉國上下感激不儘。”